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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云阙犹豫了片刻，主动说，“要不我向蔺老师推荐你吧？我和他的另一个学生都要出国，他的儿子又自立门户了，工作室缺人。”

&esp;&esp;韩笠闻之愕然，还未回答，已见赖城春在一旁为难地提醒钟云阙：“哎，工作室不是蔺老师一个人说了算，师母那关过不了吧？”

&esp;&esp;钟云阙语塞。

&esp;&esp;赖城春同样尴尬，朝韩笠讪讪一笑，解释道：“师母这两年的脾气越来越差了。”

&esp;&esp;三人许久未相见，韩笠不希望刚刚再见，他们兄弟二人就为自己的事情而发生不快，他淡淡一笑，说：“没关系。”

&esp;&esp;与这兄弟二人相聚花了些时间，韩笠的心里惦记着回去的末班列车，也知道裴晏禹等不到自己不会睡觉，所以很快提出道别。

&esp;&esp;走出咖啡馆，赖城春因接电话走到一旁，留下韩笠和钟云阙二人站在路边等车。

&esp;&esp;两人相顾无言，从路上经过的车辆溅起的水声偶尔打破他们的沉默。

&esp;&esp;钟云阙回头看了赖城春一眼，用试探的语气问韩笠：“学长，能把你现在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吗？”

&esp;&esp;他的小心谨慎让韩笠感到一丝恍惚和窘促，同样的话，韩笠从前也听钟云阙说过，但那时的他……韩笠停止了回想，点点头，把电话号码告诉他。

&esp;&esp;钟云阙存好韩笠的电话号码，张嘴正要说话，赖城春已经打完电话过来。

&esp;&esp;他搂了搂钟云阙的肩，对韩笠笑着说：“再联系。”

&esp;&esp;话虽如此，赖城春却没向韩笠要联系方式。

韩笠不作提醒，微微一笑，说：“嗯，再联系。”

&esp;&esp;因为这次相遇，韩笠错过了回程的最后一趟列车，只得乘坐城际班车回家。

&esp;&esp;车厢的空气密闭，他听着音乐在座位上昏昏欲睡。

&esp;&esp;班车到站以后，他走出车站，望见大马路上几乎见不到行人和车辆，雨不久前停了，地面依旧湿漉漉地倒映着路旁的霓虹灯。

&esp;&esp;韩笠裹着风衣，怀抱着刚刚买到的伪造证件，在萧索的冷风中等计程车。

&esp;&esp;他沿着街道走了二十分钟，终于找到一辆计程车，才坐进车里，手机里便收到了信息。

&esp;&esp;韩笠原以为是裴晏禹问他到了没，不料打开手机发现是钟云阙发来的信息，内容是：学长，虽然师母要求只有正规院校毕业的学生才能进工作室，不过我想她这只是虚张声势，咱们想办法瞒着她，应该没问题。

在学校的那几年，你该学的都学了，成绩也有，还获过奖，缺的只是一张文凭而已，那不重要。

你周末有时间吗？我们能不能再见一面？

&esp;&esp;看着这条信息，韩笠想象钟云阙说这番话时的神情，发现自己想不起刚才见到的钟云阙，反而是记忆中他的模样。

&esp;&esp;原来三年的时间不足以让韩笠与过去作别，他吁了一口气，想到自己已经和裴晏禹说好，这个周末他们一起去学校把东西都搬回新家，回复道：周末我有事，抱歉。

&esp;&esp;被抹黑的履历让韩笠找不到一份像样的工作，过去的一切全被否决了，再这么下去连糊口都成问题。

&esp;&esp;在这样的关节，还能有什么比意外伸来的橄榄枝更重要？或许在电话的那一头，钟云阙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良久，他在信息里问了一句和工作无关的话：学长，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吗？

&esp;&esp;韩笠毫不讶异他会这么问，回复早已准备好的答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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