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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剑拔弩张式的谈判之後,晚宴气氛却显得轻松。
金方只有完颜挞懒和高庆裔、萧庆作陪,不断对三名宋使进行宽慰,还不住赞扬他们忠孝。
最後分别时,完颜挞懒执着济王的手说:&ldo;七大王,请传语南朝皇帝,尔家太上出郊,不过一会,挞懒必保他无一毫差失,当亲送他回东京大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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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回来後,宋钦宗又在崇政殿雪夜召见,参加商议的还是景王和宰执。
听了三人的报告,宋钦宗沉思了一会儿,说:&ldo;太上官家惊忧得病,切不可出郊,若必不可辞,朕不惜一往!
&rdo;话音刚落,邵成章就跪在皇帝面前,连连叩头哀告:&ldo;大王、大臣在此,本无小底说话之名分,然而官家以万金之躯,岂能亲涉虎狼之地!
&rdo;说得众人都掩泣起来。
宋钦宗强忍悲痛,问道:&ldo;卿等以为如何?&rdo;济王首先回答:&ldo;我以为可行。
&rdo;何樐和李若水表示赞同,而其他人表示反对。
张叔夜愤怒地说:&ldo;虏人事事威逼,倒不如决一死战!
&rdo;宋钦宗将手一挥,说:&ldo;且休!
朕意已决,明日请何樐回覆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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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钦宗回到坤宁殿,太子和公主都已入梦,唯有朱后还在东寝阁等候。
她听说皇帝行将去敌营的消息,只是不断地抽泣。
宋钦宗呆呆地望着朱后的泪眼,也长久地沉默。
朱后突然用前所未有的尖声喊叫:&ldo;官家!
何不下诏与虏人死战,也胜似苟活百倍!
&rdo;宋钦宗摇摇头,说:&ldo;使不得!
使不得!
&rdo;朱后悲叹说:&ldo;臣妾与官家恩爱夫妻十一年,不料竟是如此下场!
如今欲为布衣伉俪而不可得!
&rdo;夫妻俩又抱头恸哭。
当生离死别、难舍难分之际,宋钦宗伸手不断地抚摸朱后的两道细细的剑眉和一个樱桃小口,朱后依偎在皇帝身上,低声地念着丈夫在东宫时写给自己的两句情诗:&ldo;销魂樱桃口,动情剑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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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樐再去青城,与金方确定了宋钦宗出郊的日期。
临行之前,宋钦宗决定去延福宫辞行,这是金兵破城以来,第一次看望父亲。
延福宫位於大内北部,是宋徽宗在位时,耗费巨额民脂民膏,新修的宫殿与园林建筑群,其豪华侈丽,使大内原先的後苑相形见绌。
现在,整个精美的建筑,成了宋徽宗最後的避难所。
父子相会的地点是成平殿。
宋钦宗跪在地上,说:&ldo;罪臣桓不能嗣守列祖列宗之鸿基,连累太上官家与娘娘、乔妈妈等受惊,特来请安谢罪!&rdo;宋徽宗流泪说:&ldo;大哥代老拙受过受难,如今国破家败,万民罹祸,罪在老拙一身,你有何罪!&rdo;他亲自将儿子扶起。
四个断肠人互相凝视,谁也再难於说什么。
一四、出降(2)
宋钦宗沉默片刻,只能向父亲通报最新情况:&ldo;启禀太上官家,虏人必欲臣桓亲往青城,通和结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