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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所被押解到城南的青城大寨。
青城是宋朝皇帝举行南郊,祭祀天地诸神的所在,类似北京的天坛。
金军占领青城後,特意保护其中的斋宫、殿宇之类,连元帅行府也设在民房里。
张所进屋,屋里坐着完颜粘罕、完颜谷神、耶律余睹和高庆裔、萧庆五人,只见进来的俘虏,气宇轩昂,并无丝毫萎靡之色,只是对五人一揖而已。
完颜粘罕发问,由萧庆担任通事(翻译):&ldo;你为何不跪?&rdo;张所说:&ldo;南揖北跪,礼仪有别,我是大宋朝臣子,你们是大金朝臣子,何跪之有!
&rdo;完颜粘罕说:&ldo;看你煞是个好南人,若投拜我大金朝,可封你一个孛堇(官长)。
&rdo;张所神色慷慨地说:&ldo;既已被俘,唯有一死,以报国恩。
&rdo;完颜粘罕听完萧庆的翻译,大喝一声:&ldo;拉出去洼勃辣骇(敲杀)!&rdo;完颜谷神却说:&ldo;他是个丈夫汉,且留他一命,将他与南朝李侍郎一同看押,日後或有用处。
&rdo;原来吏部侍郎李若水又奉命出使,而被金军扣押,如今被拘留在附近的道教冲虚观里。
完颜粘罕表示同意。
张所被押到冲虚观,见到了李若水,两个秉性颇刚的人至此都涕泗纵横。
李若水感叹说:&ldo;我此次奉使北上,沿途守边与防河将士都不战而溃,望风而逃,西道总管王襄败逃,东道总管胡直孺又被虏人生执,开封无援兵,国家如何有望?&rdo;张所介绍了城中和自己的情况,李若水说:&ldo;主上外不能授宗修撰以全权,而统两河之兵,内拜何樐为相,恐不济事。
&rdo;张所说:&ldo;开封城池高深,急切不易攻。
但求延捱至明春,南有李大资(李纲),北有宗修撰,他们定能尽忠竭力,兴师勤王。
&rdo;李若水长吁一声:&ldo;但愿天地神祗,佑我大宋!
&rdo;他说着,取出一纸,其上是他刚才所写的一首七律:&ldo;胡马南来久不归,山河残破一身微。
功名误我闲云过,岁月惊人迅鸟飞。
每事恐贻千古笑,此生甘与众人违。
艰难重有君亲念,血泪斑斑满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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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所当即索取笔墨,用另一张纸填写了昨晚所歌的《南乡子》词。
两人空有两颗焦虑的忧国之心,却又苦於一筹莫展,只是互相凝视着。
九、父子释嫌
金军初攻开封时,莽撞地专攻西北,这回却完全掌握了这个城市的特点,力攻东南。
东路军在十一月二十七日初攻失败後,连续发动了更猛烈的进攻。
其攻击的重点,是城东最北的善利水门和最南的东水门,而东水门又包括汴河南北岸的上善门和通津门,这又是两个陆路便门。
从十一月三十日开始,开封进入了多雪凝寒的天气,耐寒的女真兵就更加活跃。
闰十一月初,东道总管胡直孺和都统制隋师元率一万人,从南京应天府出发,救援开封,抵达拱州(今河南睢县),却被金朝元帅左监军完颜挞懒率兵杀败,胡直孺等被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