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幼祺瞥了一眼碧澄澄溢着香气的茶盏，抿着嘴唇，不做声。

顾蘅不以为意，又轻笑道：&ldo;不尝尝吗?&rdo;

她姿容翩翩，仿若姑射仙子，这一笑更是夺人心魄。

元幼祺登时失神一瞬。

继而，她又拧紧了眉头，不言不语。

顾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目光落于她汗湿的额角上，凝了凝，又道：&ldo;一口气跑了这么远的路，不口渴吗?&rdo;

元幼祺见她仍是一副淡然自若、毫无所动的模样，一时气结，也不知哪里来的冲动，右手抓过那尚冒着热气的茶盏，一扬脖，便灌进了肚腹中。

顾蘅：&ldo;……&rdo;

只这么一下，元幼祺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茶太烫了，何止烫破了舌头?还像一团子火似的，咕噜噜滚下了喉咙，连肠胃都烧着了似的。

她眼角通红，眼里含着一包泪，却倔强地死命瞪大了眼睛，向顾蘅道：&ldo;喝完了!&rdo;

顾蘅默然叹息，半晌，方幽幽道：&ldo;你别任性。

&rdo;

元幼祺一滞，过往种种，与当下的一切，一股脑地涌上她的心头。

她惨白着脸，恨恨地盯着顾蘅，一字一顿道：&ldo;你认为，我这是任性?&rdo;

&ldo;那又是什么?&rdo;顾蘅反唇道，&ldo;明知已是……如此，何必自苦?&rdo;

她这样说着，浅琥珀色的眸子中划过了怜悯。

&ldo;明知!&rdo;元幼祺高扬着声音，&ldo;你却也知道这叫做&lso;明知&rso;!&rdo;

顾蘅暗暗蹙眉。

元幼祺说着，已是不甘心地站起身来，逼向桌子另一侧的顾蘅。

顾蘅没动，只略略仰起脸，安静地看着她的逼近。

&ldo;你是不是，也明知，我对你的情意?还如此待我!&rdo;元幼祺通红着眼睛，逼得更紧。

顾蘅觉得头顶上，元幼祺的影子如泰山压顶一般侵了过来。

顾蘅敛眉，再次抬眸的时候，眼神中已注满了坚定。

元幼祺被她的目光盯住，怔了怔，便听到耳边有她的声音传来：&ldo;你的情意如何，那是你的事。

&rdo;

你的情意，与我无关。

元幼祺闻言，梗住，接着便疯了一般扯下腰带上的荷包：&ldo;那这算什么!我十五岁诞日，你巴巴儿地费了心思缝了这个东西送我，算什么!&rdo;

&ldo;约我每月初二、十六日来此相会，又算什么!&rdo;元幼祺大声质问着。

&ldo;你若对我无情，一个闺中贵女，时时约我这个皇子相见，又算什么!&rdo;元幼祺的声音已近凄厉，还夹杂着道不尽的苦涩。

顾蘅动容，出神地看着元幼祺那张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