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并不姓卓，他姓郭，是死在红花案的郭庄的幼弟。

可是自从卓东来将他收为义子后，他立刻就把本来的姓名忘记了。

&ot;朱猛已入城。

&ot;

这个消息就是他报上来的，查出水沟每天都有药汁流出的人也是他。

最近他为卓东来做的事，远比卓东来属下所有的亲信加起来都多。

&ot;他们来了多少人？&ot;

&ot;连高渐飞在内，一共有八十八人。

&ot;

&ot;他亲口告诉守城的老黄，他就是朱猛？&ot;

&ot;是。

&ot;

&ot;他还说了什么？&ot;

&ot;他说他们是到长安来死的！

&ot;

卓东来的瞳孔骤然收缩，看起来仿佛已变成了两把锥子。

&ot;他们不是到长安来杀人的？他们是到长安来死的？&ot;&ot;是。

&ot;

&ot;好，很好。

&ot;卓东来的眼角忽然开始跳动：&ot;好极了。

&ot;认得卓东来的人都知道只有在事态最严重时他的眼角才会跳。

现在他的眼角开始跳动，因为他已看出了对方来的并不是八十八个人，而是八百八十个。

——来杀人的人不可怕，来死的人才可怕，这种人一个就可以比得上十个。

&ot;你把他们的打扮再说一遍。

&ot;

&ot;他们每个人都穿劲装，打裹腿，扎白巾，白巾上还缝着条暗赤鱼的碎市。

&ot;卓东来冷笑。

&ot;好，好极了。

&ot;他问卓青，&ot;你知不知道那些碎布是哪里来的？&ot;&ot;不知道。

&ot;

&ot;那一定是钉鞋的血衣。

&ot;卓东来说，&ot;钉鞋死时，衣衫已尽被鲜血染红。

&ot;洛阳己有人来，向卓东来报告了那一次血战的全部经过。

&ot;雄狮堂本来已经变成了一盘散沙，可是钉鞋的血又把这盘散沙结在一起了。

&ot;卓东来的声音里居然也有了感情，&ot;钉鞋，好，好钉鞋。

&ot;&ot;是的，&ot;卓青说：&ot;钉鞋不好看，钉鞋也很便宜，平时虽然比不上别的鞋子，可是到了下雨下雪泥泞满路时，就只有钉鞋才是最有用的。

&ot;他说得很平淡，因为他只不过是在叙说一件事实而已。

他不是容易动感情的人。

卓东未凝视着他，过了很久很久，忽然做出件任何人都想不到他会做出来的事。

他忽然站起来，走过去抱住了卓青，虽然只不过轻轻的抱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