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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向云的心跳变得急促,莫名多了几分不安。
他不记得江懿被囚过,也不曾见过老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记忆中老师一直纵容宠溺,让他有时候会分不清这份宠溺到底是否越过寻常师生的关系,超脱成另一种情感。
可还没等裴向云想明白,两人便再也没机会好好谈一谈了。
他胸腔里像是浸了片名为「狂躁」的毒液,只要一想起江懿眉眼清冷的样子,那种挥之不去的烦躁感便如附骨之疽一般跟了上来,让他迫切地想见到那人。
只有把江懿牢牢地拴在身边,他才会有安全感。
而现在自己拿到了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足够将老师好好地保护起来,往后只同他在一起。
待那阵头疼慢慢消失后,裴向云借着冰冷的雨水抹了把脸,将翻涌至喉间的灼热与血腥咽了回去:&ldo;现在就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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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副将猛地抬头:&ldo;可是现下我们刚攻下燕国的国都,为了防止中原人遗留的势力死灰复燃,您是否应先去觐见国君,一同商议国事,而不是……&rdo;
把精力花费在这种没用的事上。
但这话他不敢说出口。
栾副将聪明地点到即止,壮着胆子看了眼裴向云。
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将军,应当是个传奇。
作为乌斯先帝的私,裴向云年少时被国师丢到燕国人的兵营里做卧底。
大家原本都以为他不可能活着回来,却没想到这个少年不仅活得好好的,还成了燕国丞相最宠爱的弟子。
后来他拿着这么多年套来的燕国情报,一路杀到燕都,亲手覆灭了自己老师所效忠的国家。
能对老师下如此狠手的人,当真是草原上最不可被蔑视的孤狼。
&ldo;而不是什么?&rdo;
裴向云的声音很平稳,可握着银枪的手却越来越用力:&ldo;栾副将,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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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的意思是,和新国君登基相比,其他不太重要的事将军您可以稍微往后放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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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副将回过神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最后还是说了实话:&ldo;不然君上定要不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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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向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ldo;皇兄那边由我去说,没什么比将老师找回来更重要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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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可是……&rdo;
&ldo;栾副将是听不懂我的意思吗?&rdo;
裴向云将枪垂下,枪尖恰好扎进地上那具尸体上,发出「噗」地一声轻响,开始浓稠的血液慢慢从伤口向外溢,渗进了土地中。
栾副将把头又低了低,顺从道:&ldo;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