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容少侠经常对女孩子这么说吧？&rdo;听着容大少轻佻的口气，再瞧瞧他卖弄风情的模样，西门毓秀不禁如此猜测。

&ldo;没有。

&rdo;容飞扬正色道，&ldo;不管你信不信，你是我唯一一个这么说的人。

&rdo;‐‐说实话，他真的相当讨厌有人在自己面前哭泣，不过，这个&ldo;人&rdo;目前开始专指除了西门毓秀以外的其他人。

&ldo;……在下深感荣幸。

&rdo;西门毓秀的唇角微微泛起一丝略带自嘲的笑意。

&ldo;……&rdo;容飞扬静静地盯了他半天，忽然道，&ldo;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rdo;

&ldo;容少侠请说。

&rdo;

&ldo;练成了玉肌功的第十三层究竟会怎么样？&rdo;

&ldo;无心无情，无欲无求，前尘往事，俱成云烟。

&rdo;西门毓秀道，&ldo;若非当真对尘世毫无眷恋之人是绝对练不成第十三层的，历代宫主中能抛开凡尘俗事达到这一境界的也仅止二人。

&rdo;

&ldo;其中一人就是你的二师兄？&rdo;

西门毓秀涩然道：&ldo;我二师兄当时伤心过度、万念俱灰，一个人在禁地足足待了三个月，等他离开之时，已然大功告成。

&rdo;他的目光悠远而哀伤，&ldo;他也不是不认得我们，他仍会对我们微笑，只不过笑容里再也没有了往昔的温暖，因为有些事情他已不再记得，完全进入了无悲无喜的世界。

&rdo;

&ldo;无悲无喜？&rdo;容飞扬挑了挑眉，&ldo;也就是说，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情感？&rdo;

&ldo;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rdo;西门毓秀淡淡道，&ldo;至少他再也不用感到悲伤与痛苦……&rdo;

&ldo;可是被留下的人一定会感到非常的悲伤与痛苦吧？&rdo;容飞扬一针见血地道，&ldo;失去了亲人的痛苦心情我很明白。

&rdo;

&ldo;……是。

&rdo;西门毓秀深深地望着他，&ldo;我还记得二师兄走的时候阿恕伤心得嚎啕大哭，那时我就发誓绝不让关心自己的人如此伤心。

&rdo;

&ldo;毓秀，&rdo;容飞扬一霎不霎地回视着他，&ldo;我也可以对你发誓，今后绝不再让你伤心。

&rdo;

&ldo;……&rdo;面对着对方灼灼逼人的视线，西门毓秀平静地道，&ldo;二师兄曾对我说过，沙漠中的沙粒虽然多如牛毛，但是如果一个人很幸运的话，就一定能在浩瀚的沙漠中寻觅到一颗属于自己的沙。

&rdo;他定定地注视着容飞扬，&ldo;只可惜我们的运气都不太好。

也许有的人一生中非得拥有数不清的沙粒才会感到满足，然而有的人却只需要一粒完全属于自己的沙便于愿足矣。

&rdo;他轻轻地叹息一声，背过身去，&ldo;容少侠，请你先回石苑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rdo;

&ldo;……毓秀，&rdo;容飞扬静默片刻，慢慢走向门口，在跨出门槛之际驻足回首，&ldo;我不会死心的。

&rdo;说罢，方始转身离去。

房内的人浑身一震，抚在窗栏上的手蓦然握紧，木制的栏杆上生生地现出几道指状的裂痕。

房外的人在迈步走下寻沙阁的台阶之时，抬首仰望着远方的天空，脑中不期然地浮起月梅日前所说的话‐‐难道您从来没有留意过您是用什么样的眼神在看着宫主的吗？犹记得驭水当日曾半开玩笑地对自己说过‐‐有朝一日等你真正喜欢上一个人之后，你就会明白齐大哥的感受了……是啊，容飞扬的唇角轻轻扬起，原来……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很好。

第九章

十月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