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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3页）

&ldo;棉袄呀，不穿了不挂床头挂哪里？&rdo;

&ldo;我还多一个毛衣给你拿来吧？&rdo;

&ldo;不用了。

我把两个毛衣都穿在身上啦。

&rdo;

入了夜，和往常样有人看电视，有人说闲话，有人不相信大锅熬的药，又自己在灶堂或住的屋里支着药锅熬药喝。

教室里，屋子里，楼上楼下的过道中，到处都摆着砂药锅，倒着黑药渣，让教室、校院和那平原上，日里夜里都是苦香香的中药味，像丁庄小学是了一个中药厂。

熬了药，各自喝下后，也就睡下了。

陆陆续续都睡了。

院子里变得和野外一样静。

野外也和这院里一样静。

只有那冬风，像哨样响在校园里。

二叔住在爷的屋子里，把原来放了许多作业的桌子挪了挪，抬一张床放在窗口下，就和我爷住在一起了。

宋婷婷回她娘家了。

她一回娘家我叔就心慌，说：&ldo;爹，我让你给婷婷说的事情说没有？&rdo;

&ldo;说啥呀？&rdo;

&ldo;说我下世了不要让她改嫁的话。

&rdo;

&ldo;睡吧你！

&rdo;

他们父子就不再说话了。

在阴冷冷的天气里，屋子里的暗黑黏稠稠的重，空气胶样在那屋里流。

夜已经很深了，枯井似的深。

在那又深又寂的半夜里，我叔听到外边好像有了脚步声，仔仔细细地听一会，又在床上翻个身子问：&ldo;爹，你说这一堆热病里谁是贼？&rdo;

等着爷回答，却等了枯井似的静，还听见那静里好像有走动的脚步声。

我叔警觉着：&ldo;爹‐‐你睡了？&rdo;

仍然没回话。

仍然不见爷的那边有声音，叔就慢慢下了床，想去院里看一看，是谁把偷了的东西往那院里放。

也便悄没声息地披着衣服下了床。

要走时，我爷在床上翻个身。

&ldo;你去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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