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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3页）

冯伯玉听得冯初月竟说出寻死的话，自动忽略了后面一句，只气笑道：&ldo;要死？好，反正你活着也不给家里省心，倒不如死了干净，我现在给你找绳子去。

&rdo;

提步便往外走，欲去找绳子。

冯母忙一把拽住冯伯玉的袖子，急道：&ldo;伯玉！

初月到底年纪小，做错了事，咱们教导她便是了，你何苦这样逼她，非把她逼死了才好么！

&rdo;

冯伯玉见母亲仍稀里糊涂的，一味纵容冯初月，气得声音都变了，哑声道：&ldo;好好好，都是我的错！

我不该逼她，更不该管教她！

这些年我忙于科举共鸣，确实忽略了管教初月，如今再想要管，确实再也管不动了。

行，既然阿娘您自己不管教，也拘着我不让管，咱们索性将她送回原州，自有人替咱们管教她！

&rdo;

&ldo;哥！

&rdo;冯初月哭着跺脚，恨声道：&ldo;你眼下有了功名，自然要把妹妹这些年的好一笔抹杀了，只是你别忘了，你这些年读书的花费里，还有妹妹我出的一份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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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伯玉听了这话，呆了一呆。

冯初月犹自哀哀哭泣，眼泪断线珠子般的往下掉，愈发衬得她巴掌大的小脸娇艳可人。

&ldo;自从那年阿爷死了，咱们母子三人便相依为命，挣命似的过了这么些年，一路走来，遭了多少白眼，吃了多少苦头，哥哥你都忘了么？&rdo;她一壁说一壁用袖子抹眼泪，抹了一会，猛然想起身上衣裳新做不久，不能这般糟蹋，忙改从袖中掏出绢帕拭泪。

这话触动了冯母的心肠，她脸色一黯，走到一旁坐下，不住偷偷抹泪。

冯伯玉盯着冯初月看了许久，好一会，缓缓走到窗前坐下，脸色灰败地摆摆手，对正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的璧奴道：&ldo;你先下去。

&rdo;

璧奴如蒙大赦，忙一溜烟地跑了，走时还异常贴心地帮冯家人把厢房门给关上。

&ldo;阿爷死后，咱们大伯一家都是怎么对咱们的？你都忘了么？阿爷刚下葬不久，大伯便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盘算着要霸占咱们的宅子，要不是俞先生看不过眼，出来主持公道，咱们恐怕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了。

&rdo;

冯伯玉一动不动地坐在窗前，表情木然，久久不语。

正值初夏，窗外碧影斑驳，晨光透过窗纱落在他乌黑的鬓发和俊逸的侧脸上，远远看着，直如画中人一般。

&ldo;那一年，哥哥你为了准备乡试，在书院里日夜苦读，阿娘病得下不了地，怕耽误你功课，死活不肯让我给你送信，寒冬腊月的，家里柴火眼看就要烧完了，我怕阿娘病得更重，只好到大伯家去求他们舍我些柴火，可大伯他们都是怎么对咱们的？&rdo;

冯初月声音里的哭意骤减，转为愤恨，&ldo;柴火给是给了，可都是些遭了cháo的湿柴火，我点了半天，冻得手都僵了，却怎么都点不了火！

耽误了这些功夫，天都黑了，可咱们家连马车都没有，我不敢再出门去寻柴火，急得对着一堆湿柴火直抹眼泪。

若不是俞先生他们正好路过，进来瞧了瞧，咱们那晚怎么熬？阿娘说不定就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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