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里的扇子不自禁朝下滑了一截，因为突然想起那晚那双绿宝石般的眼。

四下的喧哗声更大了些，嗡嗡的一片，内中却只有两个字最清晰：&ldo;阿落!!!阿落!!阿落!!!&rdo;我的头也因此有点嗡嗡的响了起来，背后那身体贴着我缓缓地动，缓缓地带着我身不由己跟着他在人潮里缓缓摇曳，像那片音浪里摇曳的船。

&ldo;阿落?&rdo;我试着念出这两个字，不确定会不会很快被人潮的喧嚣吞了去。

&ldo;爷叫我。

&rdo;身后的话音消除了我的顾虑。

&ldo;你怎么在这里。

&rdo;

那话音压得更低：&ldo;爷在哪里，阿落便在哪里。

&rdo;

突然四周的烛火一下亮了起来，原本豆大的光点一下串起半丈高。

而我背后紧贴着的身体亦在同时消失了，一片冰冷的风掠过，我被身后人挤得朝前一个踉跄。

&ldo;阿落!!!阿落!!阿落!!!&rdo;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四周的叫嚣声依旧在此起彼伏，就像那晚他在楼上惊鸿一现时的瞬间。

那次仅仅一个照面，他就离开了，头也不回。

这次他却是那些人群里的一个，依旧一身素得刺眼的白衣，伸手就可触及的距离，慢悠悠地走，正如他眼里懒幽幽的神情。

漠不在意，漠不关心。

即使有些指已经触到了他的肌。

而往往一碰到的刹那他就滑开了，像只轻佻的猫，就在你边上，朝你身体，朝你的脸轻轻甩过他的尾巴，却在一个转身过后，你便再也无法摸到他。

然后在另一个暗处冲你微微地笑，闪烁着那双幽绿色的眸。

&ldo;阿落!!!阿落!&rdo;所经之处那些人叫：&ldo;过来!我出千两!&rdo;

他笑，依旧的漠不在意，漠不关心。

人群里招摇，像是走在无人的巷角。

&ldo;阿落!!!阿落!一千黄金!来我这边!!!&rdo;

他再笑，银色的发丝在火光里闪得妖娆。

&ldo;呵呵，那些傻瓜。

&rdo;身后再次响起雅的话音，倒让我不由自主微吃了一惊。

不知几时他就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站着，边上低眉顺眼跟着凑热闹的三儿。

他轻轻摇着手里的扇，对我的目光视而不见：&ldo;千两黄金，只为阿落一个笑脸……&rdo;忽而转头看向我：&ldo;那么你呢，爷，你打算出多少，趁今天阿落兴致好。

&rdo;

我没回答，因为已经有人叫出黄金十万。

十万黄金。

我治病救人命却只区区白银十万，看来郎中远不如卖笑值钱。

所以，我却哪里买得起呢，这么昂贵一张笑颜。

&ldo;绝色无价。

&rdo;我道。

雅失声而笑：&ldo;绝色无价，阿落听到一定……&rdo;后面的话我没能听清，因为身后突然而起的一波海啸似的喧嚣。

阿落在解衣。

当着一整阁人的面，在沸腾起来的人群间。

确实，十万黄金，要解个衣原也没那么难。

三儿都说了，检点?在这地方?

检点才是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