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清晨冷肃萧索，院里的花草树木皆枯黄萎靡，衬得陈锋沉疴难愈的佝偻背影愈发愁苦，他的手插在衣兜里，步伐沉甸甸的。

杜若予盯着他的手，想起黄岳几个小时前的提醒，又想起陈锋偷偷买来的不知名药物，她心里微憷，立即给黄岳打电话，&ldo;你在哪里？&rdo;

黄岳的大嗓门很显精神，&ldo;在外头十字路口的药店，怎么啦？&rdo;

杜若予说：&ldo;陈锋刚刚来了，他现在去厨房找我爸。

这事不能再瞒着了，必须把我们对陈锋的怀疑马上告诉我爸和郑叔叔。

&rdo;

黄岳沉默片刻，&ldo;……如果这事是我错了呢？他毕竟是陈锋……&rdo;

&ldo;实不相瞒，卫怀信和方未艾昨天去了g市，就是去查陈锋的过去。

一个人的直觉可能有错，两个人、三个人的怀疑呢？&rdo;杜若予飞快说完，深吸口气，拦断黄岳爆发的叫骂，&ldo;叔，我要去厨房了，我不能让我爸和陈锋单独在一起，你先联系郑叔叔吧。

&rdo;

挂断电话，杜若予三步并作两步赶往厨房。

厨房的灶台前，王青葵刚刚盛起一碗米粥，和一小碟快炒过的春菜搁在同一个托盘里，见到杜若予，他立即皱眉，&ldo;你怎么跑出来了？不是让你躺着吗？&rdo;

杜若予环视四周，&ldo;陈叔呢？&rdo;

王青葵反问：&ldo;谁？&rdo;

杜若予疑惑，&ldo;陈锋叔叔啊，他说来厨房找你，我也看见他过来了。

&rdo;

&ldo;我没看见他啊，可能临时有事又走了吧？&rdo;王青葵端起托盘，催促杜若予回寝室，&ldo;走走走，快回去，别又吹风着凉了！

&rdo;

杜若予跟在王青葵身后，犹自纳闷地左右张望，&ldo;我明明看见他过来了，都到门口了，再急也不会一声招呼不打就走了啊。

&rdo;

刚下台阶的王青葵忽然顿住脚步，狐疑地回头盯着杜若予，且越看越严肃，&ldo;你什么时候对别人这么上心了？你找陈锋有事？&rdo;

从小到大，王青葵几乎没对小女儿严厉说过话，故而他这样的眼神着实让杜若予吃了一惊，她一时语塞，&ldo;不是，我是……&rdo;

话未说完，外头寝楼靠近厨房这一侧的楼梯间突然传来叫喊，&ldo;快来人啊！

老曹头摔下楼梯了！

&rdo;

杜若予大惊失色，王青葵把托盘往地上一搁，父女俩飞快跑进楼道，果然见到曹爷爷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嘴里全是血。

&ldo;快叫救护车！

快喊华奶奶来帮忙！

&rdo;王青葵大喊。

最先发现曹爷爷的老人颤巍巍疾走到外间，放声喊人。

杜若予不太敢看曹爷爷鲜血淋漓的脸，她从灵魂深处怕极了这样的血腥，干燥的空气里渗进了血的味道，她发热的脑袋开始缺氧。

&ldo;你出去！

&rdo;王青葵突然推了她一把，&ldo;回自己的房间去！

&rdo;

杜若予被这一动，反而清醒过来，&ldo;不，我要留下帮忙。

&rdo;

&ldo;可你不能看这些，如果老曹……如果他……&rdo;王青葵想说如果曹爷爷不幸死在了杜若予面前，她的老毛病岂不是要犯了，&ldo;……你就不怕？&rdo;

杜若予坚定摇头，&ldo;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