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节

我要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杏花羡慕刘钉有本事，母亲也唉声叹气地说：“比你年龄小的都结婚了，你还吊儿啷当的……唉，娶个媳妇就是几千块，咱们到哪儿弄这些钱去？你现在是没对象，就是有了，哪儿来的钱娶呢？”

看着母亲，我知道不能顶撞她，但还是装作没事似的说：“我又不结婚，你愁啥呢么？”

才两天时间，刘钉两口子就手挽着手，进进出出的。

一会在麦田里吹“燕麦管”

，一会儿戴了旅游帽去水库里摸鱼，俨然新婚燕尔的情侣双双度蜜月的样子。

我想，天时加上地利，人就可以变化得这般快。

都本乡本土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呢，在叔伯婶娘们面前，为什么就不可以稍微收敛一下呢？每当天水的小姑娘出现在村里时，她那短得叫人不敢细看的闪着光泽的黑锻子般的短裤就叫人担心，生怕她稍不注意就会走光。

我发现有很多人表面装作无所谓地瞅着，等她刚一走开，就都替她很无奈地摇头。

黄芳也穿着短裤，但也许是牛仔式的，不耀人的眼，再说她眼里没有天水姑娘的傲气，也不咄咄逼人，所以大家虽然看不惯，但最终还能接受。

三叔到底还是觉得丢人。

本来已经请了媒人说好了一门亲事，让人家等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刘钉这个样子，他只好抹了老脸去给对方赔礼道歉。

见了我，他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年青人做事，就是差些分寸。”

不过这样一来，倒省下几千块彩礼来，虽然“差些分寸”

，但还值得。

钱总是神奇的东西，不管一个人有多愚味有多恬不知耻有多庸俗，一旦有了钱，那情形就非同一般，有多焉的人也会神气活现起来。

想刘钉当年，在格尔木搞副业时被抓进“收容所”

的情景，怕是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吧?

“六一”

儿童节到了。

听说学校有演出，雯雯、黄芳便都嚷着要去“看戏”

。

我说小孩子家演的节目有啥好看的，还不如就看你们俩表演呢。

雯雯看着我，说：“就一个会跳舞的人还嫁人了，我们还能演出啥节目？”

这个家伙，我几乎都要将甜妹忘记了，她竟这么自然地又把她提了出来。

也许当年在一起跳舞一起挑水的情景也给她留下很难忘的记忆吧？

“我看谁的节目都没你演的好。

等有了闲时间，你给我们露一手吧？真的，你的歌声有点蒋大伟的味道。”

黄芳说完对着我笑，她没注意到雯雯正在看她。

于是我们便一同到小学校去“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