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将那几本书捡起来，然后站在原地望着他。

时到今天，我的感觉并无当初刚到冥府时那般强烈。

怨恨消解不少，唯独想知道个真相。

大约是被玉兔喊谢樨两个字喊久了，第一世那些带着血腥气的斧钺味道已经消散。

我常记着的是我院里养的花，我同我爹坐在花圃前喝酒，当时我爹大病未愈，刚刚接受我是个断袖的事实。

他屏退了几个妾，口若悬河地谈女人，并鼓励我也谈一谈男人。

我恼羞成怒地拒绝了。

我爹道：&ldo;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种事就要自己去琢磨，琢磨了才好做，可别折腾自己一辈子。

我老头子一个了，你看我都不折腾自己，咱们家就到你这儿了，想一想也不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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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皱皱眉头：&ldo;那，你既然这样，那边姑娘家不能耽搁了，等我病好了，咱爷俩儿一同去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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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明礼长得和我爹神似，虽不是我爹那类欢喜跳脱的类型，但我面对他，也不大能讲得出些漂亮话。

我道：&ldo;诸事从理，老师详细讲一讲罢。

如若是此事存疑，水落石出时，才好替死者做了断。

有时候，旁人要的只是个答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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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明礼冲我笑：&ldo;答案？我不关心那个。

你们年轻人呐，心思纯善，惯常为别人着想是好事，可咱们人在朝廷中，就该用朝中人的想法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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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为死得不明不白的陌生人臭骂了张此川一顿，一面告诫我须得仔细思量。

我渐渐熟悉了他的套路，也能明白他的侧重点是什么了：张此川犯下命案，死的那个人其实是次要的，重要的是看看能否用这个事，找个合适的时间掺和一脚，最好就此将他扳倒了。

这与我想要的东西并不矛盾。

我道：&ldo;老师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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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明礼拿了茶杯，喝了几口，然后道：&ldo;那个叫胡天保的人，后来那些神不神灵的都另说，你该已经知道，此人素好男风，因家底不错，在皇城中还颇有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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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幽幽地瞥了我一眼。

我叹口气，为自己，也为郑唐辩解了一下：&ldo;其实……这档子事……由不得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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