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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老府中,小阁老倪孝棠站在书房窗前陪父亲观雨。
父子两人刚下朝来,大红仙鹤补子都还没换下。
倪首辅苍老的声音沉沉响起:&ldo;你看这雨。
黄山谷有句诗&ldo;心情其实过中年,八节滩头上水船&rdo;。
为父已老,力不从心,八节滩头险关在前,掌舵还要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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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孝棠:&ldo;父亲,您做了半辈子的首揆,护了儿子半生,儿子也不会在您老去的时候使您受人欺辱,只要新生可以代故,风浪再大,谁也击沉不了咱们这艘船。
这一届科考,正是儿子为您拉拢门生新吏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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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雨中,林一闪和沈徵浑身湿淋,脸色皆冷得发青。
沈徵闭目就死,林一闪突然收手。
&ldo;沈侍卫,暴风雨已经来了,我劝你再好好想想,应该在哪一棵树下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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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恨,无关风月(上)
深更半夜,雨水暂停,房里点了一盏灯。
林一闪裹在刺锦大被里打寒颤,哆嗦了一会儿,探头问:&ldo;莲序,窗子关了吗?&rdo;
&ldo;主人,都关了。
&rdo;帘子挑开,丫鬟莲序端姜汤进来。
林一闪想接,突然又缩回去,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条绢丝手帕,轰隆擤了把鼻涕。
莲序:&ldo;这个沈徵真不是个东西,主人这般礼待他,他不识抬举;索性宰了,跟倔牛费什么周折。
主人若忌惮沈家的人脉报复,就把他还回东厂。
&rdo;反正下了诏狱的都会脱层皮,还可以把事情推在倪孝棠头上。
林一闪:&ldo;他伤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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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序:&ldo;照您的吩咐给他洗干净包扎了,大夫看过说除了断了右臂,其他都是皮外伤,养个把月就好。
哎,那小子狗命真大,雨怎么没把他淋伤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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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闪汤碗一顿:&ldo;右手伤了?坏了,我要的就是他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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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序不解。
林一闪:&ldo;这个人武功极高,在腾骧四卫举办的卫所比武里面,他拿了三年的连冠。
脑子也好使,不然不会在科道中脱颖而出,家世又清白;你以为朝中没有人为他说话吗?这种人只要不夭折在倪孝棠手里,早晚会出人头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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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序没想到那个沈徵居然这么有来头:&ldo;那敢情可好,让他替我们办事方便的多,可是他现在右手废了,岂不是没用了?&rdo;说着端来水盆,伺候林一闪洗脚。
被窝里伸出两条白瓷般均匀细腻的小腿,林一闪披发素面的样子,铅华弗御,甚是文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