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锦毛鼠白玉堂，平日里最是爱面子，听不得别人说他一点儿不是。

今夜能在展昭面前说出这等话来，可见他心中对于展昭之赞赏。

展昭自然也是懂白玉堂这番心思的，于是伸出手来拍拍他，以表示他心中之感动。

&ldo;你今日说出这番话，&rdo;白玉堂又道，&ldo;……那便是要告诉我说，这小阿隐，饶是你心中千般爱恋，却也决不能对她法外开恩，是也不是？&rdo;

话题似乎是一下子又回到了沉重的地方，展昭略一沉默，轻声道：&ldo;……展某若只为儿女情长，又当如何对得起自己的心……又当如何对得起，这开封城的百姓。

&rdo;

语气之中却是显出点点苦涩之意，白玉堂却好似没听懂一般，又是更加尖利的追问道：&ldo;那我问你，若是包大人真的在小阿隐身上……审出过往的人命案子来，判了她铡刀之刑，你又当如何？&rdo;

展昭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不再言语。

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白玉堂叹道：&ldo;……届时，你若是能放她逃走……那你也，不是我认识的展昭了。

&rdo;

&ldo;我又如何……&rdo;展昭涩涩开口，&ldo;若是当真有那么一天……我又如何，能够放她一马呢。

&rdo;

&ldo;那兄弟我，如今便也只能劝你一句&lso;天涯何处无芳草&rso;了。

&rdo;

说罢，他却又是想到什么了一般，问展昭道：&ldo;今夜伤亡情况如何？&rdo;

&ldo;十三名衙役受伤，&rdo;展昭眼神暗了暗。

道，&ldo;还有三名……明日一早，张龙赵虎便会去棺材铺买三具上好棺木，给他三人厚葬了。

&rdo;

白玉堂锁紧眉头，又问：&ldo;那行刺的杀手们呢？&rdo;

&ldo;杀手……除毙于你我手下的六名之外……剩余人等全部服毒自杀了。

&rdo;

&ldo;哦？&rdo;他眼神危险眯起，冷笑道：&ldo;如此说来，这小阿隐所在的组织，倒还……真是个相当可怖的组织呢。

&rdo;

展昭眼神也暗，铮铮道：&ldo;……不管如何可怖，展某也必是要将它连根拔起！

&rdo;

&ldo;好！

&rdo;白玉堂笑道，&ldo;五爷我也正有此意，等到敏姑娘同太子之事尘埃落定，你我二人便直捣了这组织的老巢，叫他敢在开封府放肆杀人！

&rdo;

‐‐他身上总有种奇异的气质，能让展昭郁郁的心豁然开朗起来。

展昭沉默片刻，又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般，道：&ldo;敏姑娘……应该是快要到了吧。

&rdo;

&ldo;明后两日就该到了，&rdo;白玉堂接话道，&ldo;……届时应该是同这场劫狱一起，又要开一堂，审审这小阿隐吧。

&rdo;

&ldo;……怕是，要如此了。

&rdo;

这一夜两人便是如此在房顶上聊了一夜，期间白玉堂觉着如此干坐着聊天也着实太无趣了些，于是便又是拉上展昭胡闹，去离这里不远的酒楼之中偷酒喝‐‐当然了，展昭哪里会允许白玉堂白白偷人家的酒喝，于是放了双倍的酒钱在人家的柜台之上。

一夜便是如此胡闹着过来了，夏天总是天亮的较早些。

一夜未眠，二人却是觉得愈发精神起来，展昭那一双眼中也丝毫不见酒后的颓势，回了房间换了身不沾酒味的衣服，便又是那时常出现在汴梁街头巷尾的红衣官爷了。

虽然那藏在心中的死结还未曾打开一般……但从表面上，他却依旧一如往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