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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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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下来的突然，展昭猝不及防，差点脚下踩虚，抬眼见到端木翠瞳孔空洞眸光散乱，便知她是痛的失了神智，伸手搂住她肩背，只觉她身子绷的厉害。

端木翠也不知是在瞪谁，双手揪的更紧，指节处根根泛白，只恶狠狠道：&ldo;展昭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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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心中难过，却又无法可施，只得柔声道：&ldo;是，你先睡一觉，再杀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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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慢慢将她放平至床榻之上，另一手缓缓伸到她颈间，将她如云长发拂至一边，端木翠眸光终于尽数黯去，双目轻轻阖上，只口中还兀自不依不饶：&ldo;杀了你，杀了你……&rdo;

展昭见她额角鬓发尽已被汗濡湿，心中酸楚之至，轻轻与她额头相抵，贴了贴她柔软面颊，但觉颊上湿意更甚，耳边是她渐渐偃息的声音：&ldo;杀了……杀……&rdo;

略略抬头看去，她即便昏迷之时，眉目之间还带杀伐凛冽之气，展昭韧长手指温柔轻触她眉眼，低头吻在她冰凉唇上。

她终于安静下来，鼻息浅浅，身子亦随之放松。

掰开她攥住自己衣襟的手，这才发觉她双手亦是血肉斑驳，展昭将她手轻轻搁下，这才深吸一口气，疾步出了屋子。

刚迈出门槛，只觉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一晃，赶紧扶住门框，先往灶房走了两步，想了想又快步回房，一阵翻箱倒柜，将一件素白帛衣撕作布条，怀中掏了一阵，将金创药什么的全部摊在床上，待要为她包扎，忽然想到水还没有烧，只得又去灶房准备。

亏得端木翠此时已昏迷不醒，伤口亦不再血流不止。

待得准备停当，展昭先用织帛浸了热水，将她伤口仔细擦过，手上和腰间伤处皆用布帛密实扎好，只是擦拭膝盖伤口之时，眉头愈皱愈紧：他只能先为她正骨，后续种种，不是他力所能及，必须将端木翠送回军营。

只是正骨……

又有一番好痛的了。

展昭叹气，忽然想起，这已经是他第二次为端木翠接骨了。

&ldo;展昭，将来你若不在开封府做护卫，还可做接骨大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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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必然客似云来，日进斗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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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客，缘何一次是她，两次还是她？

展昭微微合目，手掌缓缓覆在她膝上，略略拿捏一番，陡然双目睁起，手上一紧。

端木翠身子一痉，竟醒了过来。

展昭顾不上多话，马上用两片仓促劈就的短木片夹住她膝盖，又用布帛层层紧缠，这才长长舒一口气。

回头看端木翠时，她不哭不闹，虽然面上惨白毫无血色，神情倒极是平静的，一双黑眸定定看住他，柔和眼神之中带着说不出的奇怪。

她忽然就开口叫他：&ldo;娘。

&rdo;

如此说时，还向他伸出手来。

若非今晚情势如此凶险，展昭真要哭笑不得。

先头是气势汹汹要杀他，现在叫他什么？娘？

他可不想做她的……娘。

好在，今晚纵是端木翠再闹出什么古怪玩意儿，他也不会奇怪，当下只是微微一笑，握住端木翠的手，就势在床边坐下：&ldo;端木，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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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翠不答，还是那般古怪的神气看他，忽然略略偏转头，神色中竟有稚龄女童的娇憨：&ldo;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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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忽然发现，他对端木翠，其实并不那么了解。

他从未听过端木翠谈及自己的家事，以至于他根本忘记，世人都有父母，端木翠纵是上仙，也脱胎凡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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