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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2页）

谭清远神情晦暗，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ldo;这……可如何是好？&rdo;陈付哆嗦着道。

边城守军数量有限，从其它州府调兵也需要一段时间，如果皇上当真出事，传扬开来边关必定大乱，图坦大军离瓜州只有两日夜的奔袭距离，大有可能趁乱突袭边城，图坦不傻，若能控制瓜州，兖州便成了一座孤岛，完全可以和沙城一起吞进肚子。

曾经对着谢煊的矛头突然转了弯对准了瓜州，陈付纵使对州府政务再熟悉，也失了分寸，目光变幻间，他苦着脸嘟囔道：&ldo;怎么办？&rdo;

困难之处在于瓜州边界极长，正对着战场，各城还有数十万百姓，禁不起战火摧残，而这些人以守军之力不一定能护住，作为刺史，陈付必须要盘算利害得失。

&ldo;不如，我们组织民众先撤离瓜州？&rdo;半晌，陈付迟疑道。

话音未落，两个声音就直插进来，喝道：&ldo;不可！

&rdo;一人是谭清远，而另一人则是谢柔，两人这才注意到立于门前的女子。

谭清远微微一怔。

陈付不知谢柔的身份，只以为是谭清远的友人，见一个女子堂而皇之的进府议论政事，诧异之余觉得不合规矩，但看在谭清远的面子上，他不好将她逐出去，于是道：&ldo;姑娘不懂战事，不必劳心。

&rdo;语气随意，似乎她是个添乱的。

谢柔没在意他的态度，径自反问了一句，道：&ldo;陈大人是想弑君？&rdo;

这话严重至极，陈付脸上瞬间变了颜色，瞪着她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磕巴地道：&ldo;你说什么？&rdo;

谢柔没在意他的态度，只将自己要说的说了：&ldo;瓜州为大军后盾，若后盾撤去，皇上就算突出重围，又能往哪里去，大人不是弑君又是什么？&rdo;

许是被女子的姿态震慑到了，陈付一愣，不由自主地开始咀嚼这番话，待想明白，脸面霎时变作了灰色，他颓然坐在椅子上，惊出了冷汗。

是啊，如果瓜州空城被图坦轻易占去，皇上将被两面夹击，彼时的谢煊就会是未来的皇上。

可问题并没有解决，照她所言，守与退都成了死路。

谢柔没有逼迫他做选择或是承诺，一双眼眸就看着他在堂中踱步，不予理睬，因着她今日来也不是为了见他，而是要见谭清远。

日光从窗棂跌进暗色里，谭清远看向光辉深处的女子，眼眸似包裹着万千种言语，终化成了模糊的含义，她每次出现都让人惊讶，他以为自己习惯了，却发现越来越看不懂她。

谭清远手指划进掌心皮肉，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尤其在眼下这样的危局中。

两人是一起出府的，起初都没有说话，还是谢柔先开了口，道：&ldo;谭大人能否和我去个地方？&rdo;

谭清远微怔，而后点了点头。

他以为她要带他去哪个府邸，却原来不是，她带着他上了城墙马道，那是她曾经目送大军远行的地方，登高远眺还可见绵延的盘岭在薄雾中俯卧。

那里有她思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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