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咏却笑笑：&ldo;都不是。

娘，我借用一下这个碗，正是想让您和二婶不用再这么辛苦地补贴家用了。

&rdo;

第5章

石咏借了家里一张小桌，一只小几，在琉璃厂西街上摆了个小摊儿。

他的摊子上摆着亲手补好的那只成窑碗，碗下押了一张纸，&ldo;专修各类古董古玩，硬片硬彩。

&rdo;

&ldo;硬片硬彩&rdo;乃是这个行当里的行话，所谓&ldo;硬&rdo;者，以古瓷为主，旁及古铜器、三代鼎彝、汉魏造像、唐三彩之类。

石咏最擅长修复的就是这个&ldo;硬片硬彩&rdo;，其余如古书画、字幅、中堂、对联、横披之类，他则更喜欢鉴赏，而不长于修复。

在琉璃厂摆摊摆了一天，过来问津的人不少，但大多是寻常百姓，觉得新奇。

一问价格，立即被吓回去了：&ldo;我说这位小哥，你修个碗，怎么比买个新碗还要贵啊!&rdo;

石咏淡定地回答：&ldo;什么时候您想修个比我要价贵十倍的碗，找我，就对了!&rdo;

&ldo;切‐‐&rdo;

来人嗤笑一声，转身走了。

也有做不同工种横向比较的：&ldo;小哥，我看旁人做锔瓷的，价格比你便宜得多，你降降价呗!&rdo;

&ldo;锔瓷&rdo;，是修补瓷器的另一种方法，是在瓷器裂纹两侧钻孔，打上铜锔钉将瓷器重新固定，同时也用蛋清加瓷粉修补裂缝。

这种修法比石咏的&ldo;金缮&rdo;更为普及，也要便宜得多。

石咏一抬眼皮：&ldo;什么时候您想修个薄胎碗，薄到锔钉都打不进去的那种，找我，就对了!&rdo;

来人也只是随意问问，听石咏这么说，一笑，也走了。

已是仲春天气，在户外呆着却还嫌冷。

石咏在免费解答各种器物修补问题的过程中，喝了整整一天的冷风，到了傍晚，他摸着空空荡荡的瘪口袋，回家去了。

他这是头一天出摊儿，石大娘则在家整治了几样他爱吃的菜在家里等他。

石咏刚走到胡同口，就觉得那香味儿直往肚里钻。

俗语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石咏精神上虽然并不执着于口腹之欲，可是这副身体却肚子咕噜噜叫个不停，闻见这香味儿，简直是胃口大开。

可巧在饭桌上，二婶王氏开口问了一句石咏今天生意的情形，石咏筷尖本来已经挟了一块肉，听见王氏这么问，只能尴尬地笑笑，将那块肉塞到弟弟石喻的碗里，柔声说：&ldo;喻哥儿，多吃点。

&rdo;

他做了一番自我建设，才厚着脸皮对母亲和婶娘说：&ldo;今儿头一天，我才晓得，想要开张……真是挺难的。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