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岩拧眉道：&ldo;这是没办法的事，部落总得……&rdo;延续下去。

他很难将其说完，因为这话在他脑中转了太久，转出了无数的疑惑与不甘。

秦放一阵见血道：&ldo;以命换命算是延续?&rdo;

许岩猛地抬头，盯着秦放的眸子犹如一头震怒的雄狮。

秦放面不改色：&ldo;为什么祝首领、关族长、许族长他们那一辈人长得没这么方正?为什么到了你们这一代人，方正得如此多?方正是美，可这样的美给你们带来了什么?&rdo;

祝庭石是大庭部落的首领，他年近五十，却是个用发型做出来的方脑袋;关氏族长是一直带了个方形帽子，许氏和苏氏族长也是利用头发和胡子来让自己变方。

这无疑给了许岩巨大的冲击，秦放又道：&ldo;你可以回去问一下，二三十年前，大庭部落是否是第一次迎来神使。

&rdo;

许岩瞳孔一缩：&ldo;你到底要说什么。

&rdo;

&ldo;神使给你们带来了什么?方形的美，方形的人，和不断死去的母亲。

&rdo;

虽然许岩也曾在心底质疑过神的存在，但他情感上却不敢深想，信仰是很可怕的，能够固化一个人的思维，想要挣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许岩厉声道：&ldo;如果没有神使，我们压根不懂的制造武器;如果不是神使，我们就不会有年年稳定产出粮食的稻田，更加不会懂的制陶!&rdo;这些无疑都是好处，没有神使的话，他们整个部落还在到处迁徙，根本不会有如今的规模。

秦放薄唇微扬，声音冰冷：&ldo;他给你们稻米，却不允许你们改良;他教你们制陶，却控制了你们使用陶器的数量;还有秘林，你可以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将部落安置在一个危险的秘林旁边?&rdo;

许岩被他问得张口结舌，竟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言语，他脑中乱成了一团，早就萌生的疑惑、早就产生的质疑，加上秦放这一字一字犹如针尖一般的语句，全都刺进了他的脑海中，让他前所未有的动摇了。

神、神、神。

真的有神吗?

有神的话，两年兽潮入侵时，神又在哪里!

他想起无数战士战死，想起挚友的被残忍撕裂的身体，想起部落被践踏得到处都是鲜血……许岩紧握着短剑，手背青筋暴起，嘴唇直颤，眼眶睁得通红。

秦放将最后一根稻草压在了他身上：&ldo;你认识阿文吗?娇娇说他很厉害，他发现粪便可以让作物增产，所以辛辛苦苦收集了粪便来堆给稻米。

稻米前所未有的丰收了，却引来了天罚。

&rdo;

阿文……阿文……许岩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墓地：阿文就葬在这里。

两年前，阿文挡在了他的面前，被一头巨兽给生生撕成了两半。

阿文是他的挚友，是打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更是他妻子的兄长!

可他却死在面前，以那样决然且残酷的姿态倒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