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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下一刻就让她们直接坠入地狱,帝王的转动着拇指上的碧玉扳指,嗓音不含丝毫情绪响起,“把人都召集起来,让六宫看看乱嚼舌根的下场,谁敢胡言先行拔舌之刑再杖毙。”
那两名宫女顿时犹如被遏制住喉咙,还想再说话,嘴里已经塞了破布,被小太监架着拖下去了。
苏全福以为经此一事,崇德帝或许要歇了去椒房殿的心思,还在心里有些可惜,可没想到帝王并没有退却的意思,只是到了椒房殿前没有让任何人跟着。
他独自抬手推开殿门,缓缓走了进去。
这里最开始烧成什么模样,如今依旧是什么模样,雪落了满椒房殿,似乎掩盖了大火燃烬烧成的灰,将这里覆盖得纯洁白净。
唯独院中的一树红梅开得灿烂,似火般炙热与浓烈,崇德帝唇角勾起笑意,旁人许是不知她为何执意要栽冬梅,其实她不是喜梅,而是执着落雪红梅白头。
他指尖触碰到梅花上的白雪,花枝儿轻颤,白雪簌簌淋下,砸到他靴边,与地上的雪化作一团,他却往后退了退,再不敢靠近冬梅树。
风忽然刮过院门,带着微微冷意,木制门的咯吱声,崇德帝转头望向门口,瞬间将他的思绪拉回至五年前。
陆笙刚推开院门,站在廊下跺了跺靴上白雪,抬头就见杜浮亭蹲院子里玩雪,就在开得浓丽的梅树下,两手抓满了雪。
他顾不得打伞,忙往杜浮亭而去,“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外头冷。”
听见陆笙的声音,杜浮亭一下子松了手里的雪球,蹿到一边去,漂亮的眼睛娇嗔地看了眼他,声音藏着小小的抱怨:“我穿得严实。”
两人的对话活像迂腐老夫子和顽皮学生,现在顽劣不改的学生正死鸭子嘴硬的反驳。
崇德帝愣愣地坐在了石桌旁,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离梅树稍远的地方,似乎那里就站着性子藏着顽劣的小姑娘。
见陆笙不说话了,杜浮亭伸出指尖接住飘过的鹅毛似的雪,她身着白为底绣金菊斗纹锦的上袄,外头罩正红色羽纱面白狐皮里的斗篷,小脸藏在厚厚的篷帽里,狐狸毛蹭在脸上,笑起来明朗的眉眼弯弯,像极了贪玩的小狐狸,她身后倚靠的红梅都盛开了几分。
陆笙快步走向杜浮亭:“穿的严实也不行。”
他不能容忍她出半分差错,身子本就不好,见不得风。
杜浮亭躲过陆笙要过来牵她的手,“真的是,你懂不懂浪漫啊?这叫做若是他朝同淋雪,也算共白首。”
说着,她笑嘻嘻抓住满天落雪,“我和阿笙也是白首了。”
“都是假的。”
陆笙心中一紧,这样的白首不要也罢。
他掌心握住杜浮亭的手,见她指尖凉凉的,干脆把手塞到自己袖里,道:“白头偕老,是两人一块掉牙齿,头发花白,脸上长皱纹。
哪里是年纪轻轻就哀词悲语。”
边说边将她往屋里拉,他最是见不得,她说那等悲凉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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