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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2页）

伊藤信没有回答，反而狼狈的咳嗽起来。

别介意、过去的就过去了、没关系、您补救的已经足够……

这些安慰之语周舟完全无法讲出，他满脑子都是师父生前的慈祥模样，以至于失态地从床边站起，苍白着脸往外走去。

健一满头雾水：&ldo;周舟？&rdo;

&ldo;让我静静。

&rdo;周舟这样回答完，便消失了踪影。

‐‐

既然师父已经不在人世，伊藤信为什么非要把那种事说出来呢？

难道他不吐不快，觉得这样才是解脱？

可是对于关心着师父的人，却成了即赤裸又沉重的打击。

周舟简直比自己遭遇情感的背叛还要难受，呆坐在医院的花园里，思及师父去世前后的种种，在走神中流出了眼泪。

这种心情实在是太憋屈了，边抹脸边拿出手机，有些鬼使神差地拨出了江皓的电话。

这个时间江医生大概在上班，却还是在三声之内接起，关心问道：&ldo;怎么了，蒋司有打款给你吗？&rdo;

听到熟悉的声音，周舟才不至于窒息在孤独的东京，他顿时涌出更多的泪水，呼吸哽咽。

江皓顿时着急：&ldo;别哭，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我陪你解决，不要一个人在外面哭。

&rdo;

&ldo;今天伊藤信进手术室，才告诉我他和师父之前的经历……&rdo;周舟揉着眼睛把刚刚听到的话大概重复了一遍，难过的说道：&ldo;我很愤怒，我恨欺负师父的人，根本做不到无所谓，心里难受得像在被刀搅和，之前竟然还受了他那么多帮助……可是莉姐和建一都很善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家的人了……&rdo;

江皓早已习惯人世冷暖、人性本恶的真相，他沉默片刻，而后说道：&ldo;其实你肯定明白，伊藤信并不是想对你说，他是想对你师父说，只是没了那个机会，更何况你已经没有办法去验证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全部，或者不过冰山一角。

&rdo;

&ldo;嗯。

&rdo;周舟挡住眼睛。

&ldo;几十年的时间，他的良心一定饱受折磨，但既然已经功成名就、子孙成群，就说明那种悔意有些茶余饭后的奢侈，并没有影响他的人生，这样说来，伊藤信不过就是个和大部分人没什么区别的普通人罢了，从前你师父从来都没跟你讲过那些，说明他并不想再提此事。

&rdo;江皓叹息：&ldo;为了师父去恨伊藤信无可厚非，但他半截身子入土，你也做不了什么，至于黄莉和建一，其实跟这件事没有半点关系，不要迁怒朋友。

&rdo;

周舟知道江医生说得都是对的，小声问：&ldo;这手术是很难成功了，我不肯在最后的时间里让一个老人解开心结，是不是太残忍……&rdo;

&ldo;世间没什么两全的事，你不可能谁都对得起，所以只能选择更重要的那个，比如你师父。

&rdo;江皓温声说道：&ldo;如果实在觉得在伊藤家人面前不是滋味，就回来吧，在北京研究厨艺，也是可以慢慢进步的。

&rdo;

&ldo;我再想想，打扰你工作了，只是刚才太崩溃，不知道该怎么办。

&rdo;周舟觉得惭愧。

&ldo;不打扰，我很高兴，你在难过的时候想到的是我。

&rdo;江皓淡淡地笑了声：&ldo;不奢求你原意和我同甘，就算是共苦，我也觉得有意义。

&rdo;

&ldo;……你为什么变了那么多？江皓，有时我觉得我都不认识你了。

&rdo;周舟不得不承认，他曾对江皓盲目的崇拜和胆怯，全部都消失不见，很多话可以轻易开口后，彼此的角色也渐渐有了新的模样。

&ldo;没有什么是不变的，包括人，包括你我。

&rdo;江皓回答：&ldo;我非常幸运，因为你的存在，而朝一个希望的方向变化，而不是在莫须有的地狱里越堕落越没救。

&rdo;

&ldo;也不用这么花言巧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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