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捡到乱雪的那日，渔阳大雪纷飞，鹅毛般大小的雪花随狂风卷动，洋洋洒洒，飘飘荡荡，因此才为他起名&ldo;乱雪&rdo;。

也正因为此事，江循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兽栖东山》里的秦牧，和真正的秦牧，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至少《兽栖东山》里那条人形自走泰迪犬，不会被交口称赞为&ldo;谦谦君子，温润如玉&rdo;，更不会为一个小乞丐的命运这般殚精竭虑。

但是，&ldo;感觉&rdo;这回事虚无缥缈得很，江循也不能仅凭着感觉去判定什么，只能压下心头的一丝疑惑，继续摸着怀中毛茸茸的脑袋：&ldo;好了好了，我回来了。

&rdo;

乱雪还没开口，江循就听玉邈在旁边冷冷地来了一句：&ldo;宫异呢？&rdo;

江循一个激灵，赶快撒开搂住乱雪脖子的手，乱雪也很快钻了出来，手还扯着江循的衣角，乖乖地答：&ldo;履冰，在帮人，纺线。

&rdo;

……啊？

话音刚落，宫异就从村口的一间小院里钻了出来，后面紧跟着两个约摸二十岁岁的小少妇，手里拎着半成的毛衣，正吃吃地笑个不停，显然是在调笑宫异，宫异哪里受过这个，一张白生生的脸臊得通红，双手上还一圈圈绕着刚理好的毛线，看着滑稽又有趣。

一眼瞥到乱雪时，宫异就像是逮到了什么救星：&ldo;你跑哪儿去了你！

你……&rdo;

等看到江循和玉邈，宫异一怔，本能地想把自己的手往后藏，却发现在毛衣线的牵绊下藏无可藏，脸又红了几分，索性保持着这样的造型，气鼓鼓地往前走了几步：&ldo;你们！

！

半声招呼也不打就没了影子，害我跟乱雪好等！

&rdo;

江循看着他把双手举着，往日里那副故作成熟冷淡的模样是一丝一毫也没有了，不觉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宫异炸毛：&ldo;笑什么笑！

我……我在帮忙！

我在帮人家的忙有什么可笑的！

&rdo;

乱雪也在一边帮衬着做解说：&ldo;公子，履冰他其实，其实也很着急的。

他有拿东西，祈福。

那个东西……&rdo;

眼见着乱雪比比划划地把自己卖了个彻底，宫异就差急得跺脚了，而江循隔着老远，也看到了乱雪所说的、宫异用来&ldo;祈福&rdo;的东西。

那是一枚小小的铜钱，串在一条用灵力捻成的红绳上，明晃晃地挂在宫异的颈间。

如果江循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他在曜云门开学的典仪上，给宫异变魔术用的道具。

下一秒，宫异的反应就印证了江循的判断。

他手忙脚乱地把那枚红线串着的铜钱抬手扯下，藏在了自己手心里，扬声喊：&ldo;事情都了结了，走不走啊你们！

&rdo;

他身后个子稍高的小少妇笑着说：&ldo;蛇娘娘走了，我们全村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知道公子穿不惯也不会穿咱们的衣服，可也得让我们把恩给谢了呀。

&rdo;

宫异哪里有应付异性的经验，还没回头脸就成了一只熟番茄，声音都变得客气温柔起来：&ldo;那……那等会儿？等会儿我们再走？……喂，你们都死在那里干什么！

过来帮忙啊！

&rdo;

乱雪马上乖巧地奔了过去，江循也想过去，却被一只手扣入了一个怀抱里。

宫异因为羞愧难耐，已经转了回去，坐在院中的小凳上，有点拘谨地低着脑袋帮忙织衣，乱雪正背对着他们，因此没人看到玉邈的动作。

江循挣了一下，没能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