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玄微微一顿。

南乡子从前自己亲手带过几个根骨好的徒弟，后来倦懒了，早就不收弟子了，这年纪的少年若是忽然古怪起来，无非也就那么几个原因。

他听李道玄说孟长青古怪，不免又想起了谢仲春对他说过的一件事儿，于是对着李道玄道：&ldo;你记不记得，前些年山外清萍庵毁于妖魔之手，当时玄武派人过去，人已经全死了，就剩了个小女童，叫李照，几年前被仲春收为入室弟子。

听仲春说，那小姑娘近些年长开了，山门中许多弟子喜欢她，整日不读书光围着那小姑娘转，仲春头疼得厉害，跟我说了好几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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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玄想了一阵子，终于有了一点印象，&ldo;李照?&rdo;谢仲春身边倒是的确常常带着个女徒弟，不常说话，抱着把剑，对师长极为恭敬。

南乡子点了下头，&ldo;是她，原名叫李照，后来改成了李岳阳，岳阳这名字还是仲春取的，说是这女童身上英气重，胸中有城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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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玄略一思索，抬手喝了口茶。

南乡子道：&ldo;这年纪都这样，刚刚开窍，懵懵懂懂的，开始想些情爱之事了。

&rdo;又道，&ldo;我们当年不也这么过来的?&rdo;南乡子不像师弟谢仲春那般死板，他对这种事儿很宽容，没有多少人知道，如今贵为道宗之长的道门宗师，少年也曾轻轻拉着小师妹的手，月夜并排坐在后山的树上说会儿话，小姑娘的笑声似清脆银铃，春风般拂过明月山岗，南乡子如今想来，还是挺有意思的。

李道玄抬眸看向南乡子。

南乡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轻轻&ldo;哦&rdo;了一声，&ldo;忘记了，不算上你，你不懂这些。

&rdo;他安慰李道玄道，&ldo;没事儿，由他们去吧，这年纪的小孩都要闹上一阵子的。

&rdo;

李道玄难得问了一句，&ldo;我不懂哪些?&rdo;

南乡子看着他，微微一顿，随即忽然笑了下，他知道李道玄不是装模作样，李道玄是真的不懂。

李道玄成名那年才十六岁，道门有史以来有多少十六岁得道的金仙?天生剑修李道玄，仙界大典上那一剑，不知道耽误了多少的女修。

那时候道门的风气还没有今日这般开放，姑娘们都还很矜持，心中情愫绝不会轻易道出来，最终也只是说一句&ldo;百闻不如一见，一剑霜寒十四州，果真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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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霜寒十四州啊，这句诗曾是多少姑娘的修真梦。

南乡子也不好对师弟说，你打小就是块木头，别琢磨了，于是他对着李道玄说道：&ldo;没什么，小孩子打闹，这些事儿你别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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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玄顿了会儿，缓缓喝了口茶，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第26章

李道玄回来后，倒是没对孟长青说什么，大约是记得南乡子那些话，他一直在打量孟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