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了三分之一的时候，杨昭跟陈铭生说：&ldo;坐下歇会。

&rdo;

陈铭生侧头看她，&ldo;我不累。

&rdo;

杨昭说：&ldo;我累。

&rdo;

她拉着陈铭生在台阶边上坐下，石阶凉凉的，消去了一些汗意。

杨昭从小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陈铭生。

陈铭生喝了一口。

杨昭看到陈铭生的目光一直看向台阶下面。

杨昭看过去，那是个喇嘛。

穿着一身朱红色的袍子袈裟，一臂袒露，在长长的台阶上，垂首扣头。

陈铭生说：&ldo;你说，他在求什么。

&rdo;

&ldo;不知道。

&rdo;杨昭说，&ldo;在藏传佛教里，磕长头主要是为了祈求智慧，是修行的一种方式。

我听说，很多喇嘛一辈子要磕百万次等身长头。

&rdo;

陈铭生看着那个跪在石阶上的人，低声说：&ldo;百万次……&rdo;他淡淡地笑了笑，说：&ldo;你说他们磕头磕到最后，会不会忘记自己的愿望。

&rdo;

杨昭一顿，说：&ldo;我不是他们，我不知道。

&rdo;

陈铭生转过头看她，说：&ldo;你来这里，有愿望么。

&rdo;

杨昭看着陈铭生的眼睛，他的目光似乎也染上了五台山的清凉。

杨昭有些迷茫。

一定有那么一瞬间，杨昭想，一定有那样的一刻，在他们的交往之中，成为了一种标志。

在那一刻之后，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每一句话，每一个注视，都有了更深刻的意义。

那种隐藏在深处的意义，让杨昭不敢随意开口。

过了好一会，杨昭才说‐‐

&ldo;有。

&rdo;她看着陈铭生漆黑的眼睛，说，&ldo;我有愿望。

&rdo;

陈铭生笑了笑，说：&ldo;有什么愿望，说给我听听。

&rdo;

杨昭说：&ldo;这愿望是说给菩萨听的，你不能听。

&rdo;

陈铭生说：&ldo;菩萨那么大度，应该不会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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