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她旁边少了一个人，少了一个她最爱的男人。

后土似的不可置信一般，从鸿钧道祖开头，一个个地问下去，得到的结果仍是一样：上清圣人为了挽救天地众生，燃烧元神与三千道魔同归于尽了。

当紫霄宫扫地的童子也这样回答时，后土一下子崩溃了，几乎是嚎啕大哭。

女娲在一旁抹着泪，柔声劝道：“师姐，你别这样，通天师兄牺牲了，不只是你伤心，我们也同样伤心，他那么地爱你，一定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后土悲恸地无法抑制，怎么说也听不进去。

阿弥陀佛长叹道：“天地不仁，以万为刍狗，通天道友为了挽救苍生，甘愿舍弃圣位，牺牲自己，真乃大慈大悲之人，贫僧愧不如也！”

准提佛母一双绿豆眼眯了眯，神色变幻不停，叹道：“圣人承载天地气运，执行天道，代天行罚，当为万灵谋福，庇护洪荒亿万众生，贫僧却什么也做不了，真真是愧对圣人之位啊！”

女娲璀璨绝美的眸子泛着晶莹的泪花，喃喃道：“纵然他爱的不是我，我也只想静静看着他、默默地爱着他，为什么老天要带走他呢？”

无天怅然道：“上清圣人舍弃小爱，成就大爱，燃烧己身，挽救苍生，真乃大智大勇，大仁大义，不愧为圣人也！”

鸿钧道祖淡淡地道：“此次量劫已过，天上人间一片清宁，百万年之内，再无劫数，众生也可安享太平。”

众圣齐声道：“师尊慈悲！”

后土面色凄然，眼泪汪汪的看着鸿钧道祖：“师尊，我求你救救三哥，救救三哥吧。”

鸿钧道祖摇了摇头道：“世间再无上清通天了。”

后土哭道：“不会的，师尊，你被三千道魔吞了，照样能活过来，为什么三哥就不行？我求你了，救救他吧，我求求你了。”

鸿钧道祖幽幽叹息道：“不可能了，通天燃烧元神，以献祭这等惨烈方式复原了开天神斧，虽然成功消灭了三千道魔，自身元神却随之殒灭、为师虽然合身天道，却也难以救他。”

“为师之所以能活下来，多亏了造化玉碟的庇护，它在关键时刻将我的元神吸入玉碟之中，使我不被三千道魔炼化，这才活了下来。”

停了停，鸿钧道祖扫视了众圣一眼，话机一转，微笑道：“虽然天地间没了上清圣人，却多了一个合身天道的上清天道。”

此话一出，众圣皆惊，就连后土也惊愕当场。

鸿钧道祖望向虚空，说道：“痴儿，你所爱的人已经哭得够伤心的了，你难道忍心看着她哭死不成？”

话音一落，只见他身旁浮现一人，黑发垂腰，头戴上清芙蓉冠，身穿大红白鹤绛绡道袍，丰神俊朗，孤高桀骜。

这人不是通天，还能是谁？

是耶非耶？是真是幻？

后土‘啊’的一声轻呼，揉了揉眼睛，生怕看错了，却是看得真真儿。

她在看通天的同时，通天也在看她，亮黑色的瞳仁目不转睛，恍如众圣如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