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儿过了年就八岁了，他今年又长大了不少，李仗香也不知每年还是否抱得动儿子，他眼见小豆儿一日日长大，心中自然欢喜。

李仗香的钱来得不光彩，他一个子儿也舍不得乱用，可年节却给小豆儿买了一身时兴的对襟小袄。

小豆儿穿着那件合身的缎面小袄子，头上还戴一顶狗皮小帽子，他与亲爹李仗香长得相像，也是乌黑的眉眼，白白的脸蛋，一打扮以后愈发显得聪明可爱。

邬光霁陪玉芝上街，远远就瞧见穿得漂漂亮亮的小豆儿让他爹抱着在看猴戏，小豆儿让他爹抱着，故而比街上其他人都高出一截来，邬光霁见小豆儿两眼发直地盯着耍猴看，他心里会心一笑，可想起身畔还立着王玉芝，因此没和李仗香父子打招呼而是拉着玉芝走进旁边一间店铺里去了。

邬光霁这一日下午去窦家小院寻李仗香，小豆儿正在午睡，邬光霁便去贴李仗香，李仗香躲避开，轻飘飘说道：

&ldo;你手上凉，等焐热了再来摸我。

&rdo;

邬光霁虽不知他为何闹别扭，还是一面哈气搓手，一面问道：

&ldo;奉醇，怎么还穿着去年的旧衣服，不买新衣吗？&rdo;

李仗香摇头，说：

&ldo;我又不出门，买那么多衣服做什么？&rdo;

邬光霁道：

&ldo;穿给我看总成吧，让我也瞧一回新鲜。

&rdo;

他觉着自己手已经焐热，就把手往李仗香裤腰里摸，李仗香挡开他的手，冷哼一声，说：

&ldo;想必你夫人的新衣服不少，你回去看她的新鲜不就成了？&rdo;

邬光霁终于明白李仗香为何发怒，估计是上午抱着小豆儿看猴戏的时候在街上看见自己了，于是连忙将李仗香搂住，哄道：

&ldo;奉醇？我的好香哥儿，你吃醋了么？&rdo;

李仗香推他，说：

&ldo;你尽往自己脸上贴金。

&rdo;

邬光霁就逗李仗香说：

&ldo;那我也得要有金好贴呀。

&rdo;

李仗香发觉此人有些死皮赖脸，邬光霁在李仗香脸上亲一口，说道：

&ldo;我家里和王家已然都知道我不成的，王家的意思可能是想要给玉芝再找婆家，我是对不起王玉芝，可是她待在我家就是守活寡，我娘年后可能就要给她一笔银钱送她回镇江去。

&rdo;

李仗香道：

&ldo;当真么？&rdo;

邬光霁听出李仗香轻飘飘语气之下掩藏的喜悦，于是说道：

&ldo;我骗你做什么？我娘也后悔让我娶王玉芝，现在王家人看我们家就和看仇人似的，我那大舅上回过来还险些要打我，我如今已经和玉芝说了要分房睡了，今日她是急着要用绣花的针线才叫我陪她上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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