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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3页）

供奉东岳大帝的正院早就挤不进去了，洗目池边也是里三层外三层，林氏便拉着俞宛秋去了后面的配殿。

走过月老庙时，俞宛秋硬是被她推了进去，又抓着手抽了一根签。

俞宛秋哪好意思看，林氏便代她念了出来：&ldo;不是姻缘莫强求，姻缘前定不须忧。

任从波浪翻天起，自有中流稳渡舟。

&rdo;

刚念第一句的时候林氏的声音还停顿了一下，后来才念顺溜了。

俞宛秋眼观鼻，鼻观心，不只没出声，连眼皮都没抬。

最近发生的一切让她对这个问题相当忌讳，就怕一不小心说了什么，让人以讹传讹。

林氏念完，娇杏又抢过去大声念：&ldo;不是姻缘莫强求……&rdo;

林氏赶紧咳了一声，娇杏这才没往下念了。

俞宛秋不觉皱起了眉头，林氏念还没什么，因为她只是一片热心肠。

这个娇杏，真是越看越讨人嫌，明明就是个下人，说话做事比她主子还放肆。

她忽然想到薛蟠的妻子夏金桂带来的那个叫宝蝉的丫头，原来还老实的，自从爬上了男主人的床，对主母的态度就完全改变了。

娇杏会不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觉得自己已经是半个主子，没必要再唯唯诺诺，尤其在她这种寄寓身份的&ldo;外路主子&rdo;面前？

一行人走出月老庙，娇杏烦躁地摇着扇子说：&ldo;什么破地方嘛，连口水都买不到，渴死我了。

&rdo;

素琴告诉她：&ldo;刚我们的车上来的时候我好像看到那边山门外有卖水的，路边放了几对水桶，还挂了牌子，写着冰糖水和甘糙水。

&rdo;她边说边用手指了个方向。

林氏便提议：&ldo;我们找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来歇歇，让她们去买些水，我们好就着吃点心，你看好不好？&rdo;

俞宛秋顺从地点了点头，看着不断从身边走过的女人，始而诧异，接着就对古代的这些规矩不以为然了。

在沈府的时候，她看到的是门禁森严，女人，尤其是未出阁的女孩，要出一趟门不知道有多难，要不然她也不会五年都没上过街。

可真出来了才发现，街上也好，庙里也好，其实到处都是女人的身影，有些店铺，比如酒店和食品店，站柜台的就是包着头发系着围裙的女人，传说的&ldo;文君当垆&rdo;，看来是有根据的。

逛庙会的人流中，也基本上是男女参半，只不过男女狭路相逢时，女人会以扇巾掩面，侧身而过，尽量不让对方看清她的面容。

男方亦会侧身相让，或低头望着地面，直愣愣地盯着人家女眷看是不礼貌的行为。

由此可见，严&ldo;内外之防&rdo;的，是所谓的豪门大族。

那些小老百姓，家境贫寒，房屋狭窄，哪有阍人守内外？当男人累死累活也养不活一家人时，女人便也挽起袖子出来帮忙，或站柜台，或沿街叫卖，像东岳庙前提着篮子卖杂食果子的，有些就是女人，虽然她用头巾包得脸上只剩下两只眼睛。

而在女游客中，俞宛秋相信，肯定还有一些如她们这样身份的，甚至身份更高贵的人，在家里也是严守男女之防的，连兄弟姐妹到了一定的年龄都要内外隔绝。

到了外面，反正没人认识，到处走走看看也无所谓，只要正面碰到男人时避让一下即可。

由此可见，所谓的规矩，所谓的&ldo;男女之防&rdo;，有多虚伪。

俞宛秋陪着林氏走到殿后一处比较僻静的地方，丫头们买水还没回来，两个人坐在树荫里闲聊了一会儿，林氏忽然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苹果脸，悄声说：&ldo;我肚子不舒服，要去如厕，俞妹妹要不要去？&rdo;

于是两人在丫环的簇拥下，遮遮掩掩地往茅厕的方向走，那儿也跟现代社会的公厕一样，人满为患，前面排起了老长的队。

俞宛秋还好，林氏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先朝四周看了看，然后一咬牙说：&ldo;顾不得了，你们在这里帮我把风，我去那边树林里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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