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钦想了想，没推辞，从善如流地就在他身边坐了。

笨笨见状，乖巧地往她怀里趴。

爪子才伸到一半，就被秦烈给接了过去，手一拉，就把它提到了自己面前，强压着塞进了他怀里。

&ldo;清雅说你出来骑马了，我琢磨着你怕是来了河边。

以前我也老来这里。

&rdo;秦烈坐在宝钦的左手边，侧过脸来的时候正好对上晨起的阳光，将他俊朗的五官全都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宝钦的面前。

以前宝钦不曾那么仔细地打量过他，只依稀记得他的相貌生得文秀，而今看来，其实他的眉十分浓烈，眉峰挑得很高，斜飞入鬓，眼睛的轮廓却是狭长的，有优美的弧度，黑白极为分明。

当他不说话，认认真真地看过来的时候，那目中的神采让人不敢逼视。

宝钦悄悄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微微笑，很气的样子，&ldo;三爷找我有事？&rdo;话一说出口，她忽然意识到最近好像总是在说这句话：三爷找我有事？三殿下找我有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秦烈好像就总是在她身边。

&ldo;嗯。

&rdo;秦烈依旧在看她，目光很直白，完全不收敛任何情绪。

&ldo;来和你道个别。

&rdo;

宝钦一惊，猛地抬头，&ldo;你要走？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rdo;话刚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似乎有些太过急切，脸上有些尴尬，挤出僵硬的笑容来，尽量放缓了声音，问：&ldo;可是边疆又出了事？&rdo;

秦烈的眉梢隐约荡出淡淡的笑意，抿着嘴看她，眼神十分温柔，目光里有一种笃定。

&ldo;你担心我？&rdo;

宝钦侧过脸去，声音愈加地平淡，&ldo;那是自然，三爷‐‐&rdo;她才长开嘴，左手忽然一暖，秦烈然胆大包天地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ldo;我很高兴。

&rdo;他说，目光始终胶着在她的脸上，眼神炙热得让宝钦不敢再动一下。

她很想甩开他的手，但是，宝钦心里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如果她真甩开了，面前的这个男人，怕是还要做什么更过分的事。

四周半个人都没有，附近只听见潺潺的流水声，笨笨把下巴垫在秦烈的腿上，眨巴着它的小黑眼睛盯着他们两个人看，似乎不大明白他们在做什么。

似乎察觉道宝钦的拘谨，秦烈没有再做什么更亲密的举动，只是依旧握住她的手不放，斜斜地往糙地上倒。

见宝钦不动，他又轻轻拉了拉她的手。

宝钦无奈，只得随着他一同倒下。

两个人靠得近，几乎能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宝钦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仿佛都快要吐出来了。

她不是没有跟男人这么亲近过，以前在军中，打胜了仗高兴的时候，还能士兵们抱在一起，可也没这般不自在。

所以说，换上女人的装扮就是奇怪！

&ldo;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母亲？&rdo;秦烈忽然开口，声音很低，仿佛就在耳边喃语。

不等宝钦回答，他就继续往下说了，&ldo;你在行宫里头，许是听过她的名字的。

她姓刘，早些年的时候，宫里头还总是有人提起她。

而今她去世得久了，记得她的人也就少了。

&rdo;

宝钦当然听说过，据说秦烈的母亲刘贵妃生前极受宠爱，但她对秦帝却始终很淡然，甚至有几年还一直在庵堂里住着，到底什么原因，大伙儿却是莫衷一是。

宝钦没想到秦烈忽然会跟她提及此事，一时有些惊讶，同时又好奇，便朝他看过去，等他继续往下说。

&ldo;我外祖原本是北边一个小城的城守，家里头生了六个儿子，临了了才得了我母亲一个女儿，自然十分疼爱，那会儿还特特地来京里请了先生回去教她。

但我母亲却不爱这些，偏偏爱跟着外祖学些舞刀弄枪的活儿。

她生得漂亮，到十五六岁的时候媒人们都快踏破了门槛。

外祖舍不得她嫁人，便非要再留她两年，说等满了十八岁才议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