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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治宇咽了口唾沫,说:“更狠的还有呢,写完以后,班会课脱稿背诵。”
“唉,那你……”
遇到这种惨无人道的惩罚,再怎么心疼都爱莫能助了,董力帆拍了拍王治宇的虎背熊腰,决定路见不平,撒腿就跑,“好自为之,好生保重。”
退堂鼓打到一半,董力帆忽然良心发现,觉得两个人往日深厚的兄弟情也是真的,不能太无情了,于是他深情款款地握起拳,又说:“只要你在台上勇敢地说着,我就永远会是你最忠实的观众。”
江倚槐憋住没笑,赶在王治宇发作要收拾董力帆前咳了一声,而后语重心长道:“看吧大头,这就是早恋的下场。”
陆月浓刚好在这时回来,听到江倚槐这番故作老成的话,意味颇深地瞥他一眼:“你还挺正经。”
江倚槐本来是挺正经的,但被陆月浓这么一盯,不知为何就有些心虚了,他语气弱下来:“我看起来很像是不正经的人吗……”
陆月浓不作回应,江倚槐转头又对王治宇说:“大头,听我的,好好学习,其他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王治宇“哦”
得干脆又利落,头点如鸡啄米。
可见是真的被弄怕了,再借他三个胆,大约也不愿挑战权威“二进宫”
了。
“或许吧。”
陆月浓不明不白地回了句,声音轻飘飘的,这点音量压根传不到谁的耳朵里,更像在说给自己听。
桌面撤空,资料放进课桌,两三本书塞进空荡荡的书包,拉链合上。
陆月浓收拾得很迅速,左右不过十几秒的时间,比起一旁收拾了将近十分钟的这几位,显然要高效很多。
他把书包甩到背上,像往常那样,也不等谁,离开了教室。
走完两条马路,再拐过两个街口。
一路上,陆月浓放空着思绪,不知不觉已到家附近。
几十米外,信号灯以固有的频率闪烁,远看如颜色鲜亮的豆子,跳跃在银灰色的托盘上,车流随之停停走走,间歇性地发出鸣笛。
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遥遥传来歌声。
陆月浓循声,逾过车流穿行时的罅隙看去,是一个衣衫不整的野汉子。
野汉子晃晃悠悠地走,干裂的嘴唇上下一碰,唱出粗俗的歌词。
看他的模样,约是久未洗漱,他边上的行人都纷纷皱眉绕道,捂住口鼻的也有好几个。
这歌声响亮,但声音粗哑,是嗓子用蛮力唱出的,又因歌曲的旋律而急急吊上去,如同一只被扼着脖颈的公鸭,发出喑哑凄厉的嘶叫。
不好听,说是不堪入耳也不为过。
陆月浓收回目光,不为所动地往前走,眼底甚至有些冷淡。
阻断的是视觉,那折磨人的歌声却不会停息,仍飘过整条马路的上空,不止歇地灌入耳中,肆虐着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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