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措浑身不可抑制地发抖，她把头埋在膝盖里，蜷缩成了一团，可以就连这样还是冷，冷得直哆嗦，她听到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在发抖。

从未有过的心酸和悲愤涌上心头，她再也忍不住，抱着腿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多少年积攒下来的眼泪再也收不住，流到嘴里，又咸又苦。

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希望再次昏过去不省人事，可是偏偏清醒得很，刻骨的清醒。

从小到大，她所经受的一切再次浮现，她抓住命运大声质问，为什么总是这样，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可是命运却不理睬她，毫不怜悯地穿过她的手心里游开了。

车子从悬崖上翻滚下去的时候，爸爸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说，阿措别怕别怕，然后血就从他的额头流了下来，打湿了她的脸。

恍惚中，她站在高中的教室里，同班的沈思录朝她走过来，哭着说，江为止不在了，我们再也见不到他了。

忽然被人紧紧抱住，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不停地说：&ldo;阿措，我在这里，我没有上那趟飞机。

我在这里。

&rdo;

她抬起头，看到陈子嘉的脸在她的泪水中抖动着，英俊的脸上写满焦灼心疼，眉宇紧紧锁住，那双眼睛黑得好像墨玉，深深地看着她。

他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身上淡淡的香味也丝毫没有变化。

他抓着她的手贴到自己的脸颊上，反复地说：&ldo;你看，我没有出事，我就在这里。

&rdo;

为了确认什么似的，她死死抱住他的腰，声音和眼泪却收不住，俯在他胸口继续哭。

她哭得天昏地暗，仿佛五脏六腑都给哭得移了个位子。

她哭得什么都不知道，唯一确认的是，陈子嘉没有出事，他终于回来了，现在的的确确把她禁锢在怀里，细细密密地吻着她的额角、发际。

上天到底还是宽待她，给她留了一条活路。

第十九章复得（5）

终于哭得没了力气，苏措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一字一字地说：&ldo;我想你。

&rdo;一说话才知道嗓子已经哭得沙哑。

陈子嘉拨开她额前的头发，吻干她脸上的泪水，最后停在她哭得红肿的眼睛上，轻轻一掠。

&ldo;阿措，这辈子，我都不可能离开你。

&rdo;

苏措起初没说话，依然维持着在他怀里的姿势不变，最后说：&ldo;你不能在骗我爱上你之后出事。

如果你不回来，我恨你一辈子。

&rdo;

&ldo;我不能让你恨我，你在这里，我怎么能不回来……&rdo;说完这句，陈子嘉意识到什么似的浑身一僵，捧着她的脸，直直地看向她的眼睛，严肃地问，&ldo;你刚刚说什么了？&rdo;

苏措擦擦眼泪，疑惑地看着他，&ldo;我说你不回来的话，我恨你一辈子。

&rdo;

&ldo;不是这句，&rdo;陈子嘉摇头，追问，&ldo;前面那句。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