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影单独站在图腾柱旁，面对拉夫妥走来的方向，仿佛那人知道拉夫妥会从这边走来，而不是另一边。

拉夫妥用手捏了捏他的左轮手枪，踏出最后几步，来到那人前方两米处，停下脚步。

他在霏霏细雨中眯起双眼，心想怎么可能。

&ldo;惊讶吧?&rdo;那人说。

拉夫妥认出了那人的声音。

拉夫妥默然不语，脑子再度开始分析计算。

&ldo;你自以为了解我，&rdo;那声音说，&ldo;但其实只有我了解你而已，所以我猜你一定会单枪匹马前来。

&rdo;

拉夫妥瞪着那人。

&ldo;这只是一场游戏。

&rdo;那声音说。

拉夫妥清清喉咙：&ldo;一场游戏?&rdo;

&ldo;对，你喜欢玩游戏。

&rdo;

拉夫妥握住左轮枪柄，取好角度，避免快速抽出手枪时被口袋卡住。

&ldo;为什么要特别选我?&rdo;拉夫妥问。

&ldo;因为你是最棒的，我只把最棒的人当成对手。

&rdo;

&ldo;你疯了。

&rdo;拉夫妥低声说，话一出口立刻就后悔了。

&ldo;这一点呢，&rdo;那人说，嘴角泛起一丝微笑，&ldo;还有待商榷。

不过老兄，你也疯了，我们都疯了，我们都是焦躁的灵魂，找不到回家的路，一直都是这样。

你知道印第安人为什么要做图腾柱吗?&rdo;

拉夫妥面前那人用戴了手套的食指指节叩击图腾柱;图腾柱上雕刻的人像一个叠着一个，睁着盲目的黑色大眼，望向峡湾的另一端。

&ldo;是为了照看灵魂，&rdo;那人继续说，&ldo;好让灵魂不会迷失。

但是图腾柱会腐烂，它们当然会腐烂，这是图腾柱的功能之一。

图腾柱腐烂崩坏以后，灵魂就得去找新家‐‐也许是面具，也许是镜子，也许是初生的婴儿。

&rdo;

水族馆传来嘶哑的叫声，那是企鹅奔跑发出的声音。

&ldo;你要不要告诉我为什么要杀她?&rdo;拉夫妥问，发觉自己的声音也变得嘶哑。

&ldo;游戏结束了，真可惜，拉夫妥，我玩得很开心。

&rdo;

&ldo;你是怎么发现我会查到你身上的?&rdo;

那人抬起一只手，拉夫妥反射性地后退一步。

那人手上垂落一样东西，是一条项链，项坠镶着一颗泪滴形绿色宝石，上面有一条黑色裂痕。

拉夫妥感觉自己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