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名为过去的时间洪流中，某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

午后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在黑板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蝉鸣声聒噪又富有规律，此起彼伏的从教室窗外传来。

老教授看着台下各个昏昏欲睡的学生们，叹了口气，合上书本，决定讲点其他有意思的东西，让自己的学生们稍微打精神来。

“同学们知道电车难题吗？”

如他所愿，几乎快要睡着的学生们听到这个突兀的问题都抬起了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老教授继续道：“这是在1967年，一个哲学家提出的思想实验。

假如有两条电车轨道，一条轨道上绑着一个人，另一条轨道上绑着五个人。

失控电车即将驶入绑着五个人的那条轨道，而你的身边正好有一个摇杆可以控制电车转向另一条只绑着一个人的轨道，你会选择怎么做？拉下摇杆让电车驶入绑着一个人的轨道救五个人，还是选择什么也不做？”

台下的学生们议论起来，大多是说要拉下摇杆救五个人的，也有部分觉得应该什么也不做，因为拉下摇杆，便意味着自己插手了事物原本的发展轨迹，也算是间接杀了人。

老教授满意的看着原本困倦的学生们纷纷提起了神，互相辩论起来，但唯独一个少年仍然撑着脑袋在看窗外。

午后的阳光将他故意染黑但还是很快就掉色的红发映照得异常耀眼，嘴角微微上翘，哪怕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都像是在笑。

“米嘉。”

老教授不满的点了他的名字，试图让他回过神来，“你的选择是什么？”

名为米嘉的少年转过头看向他。

在被那双浅色的瞳孔注视时，顿时让他感觉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突兀，不和谐，就像是个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异类。

他脑子里无由来的冒出这个念头。

米嘉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当然是拉下摇杆救五个人。”

老教授并不意外这个回答，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这个答案。

他清咳了一声，接着道：“这个难题，还有一个变种版本。

假如你是站在天桥上，下方的轨道上绑着五个人，在你旁边有一个胖子，如果把他扔下去，就能阻止失控的电车杀死那五个人，你会怎么做？”

大多数人在原版电车难题上都会选择拉下摇杆，而在这个变种问题上，由于选择将胖子丢下去的话就意味着要亲自杀人，因此多数人会选择什么也不做。

但出乎他意料。

米嘉还是很快就回答了，没有任何的犹豫和顾虑，“当然是把胖子扔下去，救五个人。”

老教授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这可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他还想借此再多摆弄下学识，说明一下功利主义者的人性道德之类的议题，于是他有些不满道：“可是这样做的话你就算是故意谋杀了一个人。”

“嗯。

所以呢？”

米嘉微微侧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困惑，似乎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会是个问题，“为了救更多人，杀死少数人，有什么问题？”

老教授皱起眉，“那如果那个胖子的价值远大于另外五个人呢？比如说胖子是个慈善家，而那五个人是罪犯。”

“价值？没有人的价值比我自己更高。”

米嘉双手托腮，朝他笑了起来，露出一对尖利的小虎牙，“我选择的，那就是正确的。”

哪怕别人觉得他是错的，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别人的想法根本无关紧要。

他觉得对，那就是对的。

他从来都只在乎自己的感受。

————

米嘉看了眼技能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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