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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盛紘不敢接口，堂屋内一时肃静，过了一会儿，盛紘道：&ldo;母亲春秋正盛，将来必然福泽绵延，且放宽心，好好将养才是。

&rdo;说着环顾四周，不由皱眉道：&ldo;母亲这里也太素净了，没的弄的像个庵堂，母亲，听儿子一句，寻常人家的老太太也有吃斋念佛的，却也摆设的热热闹闹，母亲何必如此自苦，若让人瞧见了，还以为儿子不孝呢。

&rdo;

盛老太太道：&ldo;热闹自在心里，人心若是荒了，装扮的再热闹无用，不过聋子的耳朵，摆设罢了。

&rdo;

盛紘低声道：&ldo;都是儿子不孝，管不住媳妇。

&rdo;

盛老太太道：&ldo;不怨你，你的孝心我是知道的，也不用埋怨你媳妇，我本不是她正经婆婆，没的摆什么谱，三天来头来见，她也累我也烦，你也不用忧心有人说你不孝，我早年名声在外，不少人是知道我脾气的，这么远着些，大家反倒舒服。

&rdo;

盛紘急急的说：&ldo;母亲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不是正经婆婆，母亲是父亲明媒正娶的正房太太，是儿子的嫡母，更有再造之恩，凡且种种，都是儿子儿媳的错，母亲千万别这么说。

&rdo;

盛老太太似有些不耐烦，轻轻挥了挥手：&ldo;这些琐事，老爷就别管了，倒是升迁在即，老爷得紧着打点，你当泉州同知这些年，有不少心得之人，走前可得尽了礼数，大家同在一个官场上，今日不见明日见的，不要冷的同僚的心，总得好聚好散才是。

&rdo;

&ldo;母亲说的是，儿子也这么想，忆起当初刚到泉州之时，还觉得这岭南地带气候炎热，人qíng粗犷，就算不是个化外之地，却也不得教化，不曾想这里风调雨顺，百姓纯朴，又地靠沿海，得渔盐之利船务之便，虽不如江南富庶，倒也民财颇丰，这几年住下来，儿子倒有些舍不得了。

&rdo;盛紘微笑道。

盛老太太也笑道：&ldo;这倒是，我一辈子都住在北方，便是千好万好的江南我也是不愿去的，没想到这泉州倒住惯了，这里山高皇帝远，日子悠哉，临行前把这大宅子卖了，置办个山水好些的小庄子，既不招摇，将来也有个养老的地方。

&rdo;

&ldo;这打算极好，儿子觉得妙极，回头就去办。

&rdo;盛紘笑道。

盛老太太规矩极严，这番话说下来，满屋的丫头婆子竟没有半分声响，母子俩说了会子话，盛紘几次动唇想提一件事，却又缩了回去，一时屋内又冷了下来，盛老太太看了他一眼，端着茶碗轻轻拨动茶叶，一旁的房妈妈极有眼色，轻声招呼屋里的丫鬟婆子出去，亲自把人都赶到二屋边上，吩咐几个一等大丫鬟几句，才又回到正房服侍，正听见盛老太太在说话：&ldo;……你总算肯说了，我原还当你打算瞒我这老太婆到死呢。

&rdo;

盛紘垂首而立，一脸惶恐：&ldo;悔不听母亲当初之言，酿出今日这等祸事来，都是儿子无德，致使家宅不宁。

&rdo;

&ldo;只是家宅不宁？&rdo;盛老太太略微提高声音，&ldo;没想到你如此昏聩，你可知此事可大可小！

&rdo;

盛紘吃了一惊，作揖道：&ldo;请母亲指点。

&rdo;

盛老太太从紫檀软榻上直起身子：&ldo;我原是不管事的，也不想多嘴多舌惹人厌，你喜欢哪个都与我不相干，你房里的是是非非我也从不过问，可这几年你也越发逾礼了，你去外头打听打听，哪个规矩人家有你这样待妾室的！

给她脸面体己，给她庄子店铺，她如今也有儿有女，只差一个名分，什么不比正经儿媳妇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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