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准子接过内侍递过来的药，犹豫地看了皇帝一眼，道：&ldo;公子用药不大规矩，怕要惊扰圣驾……&rdo;

&ldo;不碍事，你服侍他吧。

&rdo;

小准子把药端到齐湉面前，齐湉只吃了一口，就整个都喷出来了。

皇帝正坐在齐湉的对面，这药兜头兜脑地喷了皇帝一身。

齐湉不怕，小准子却怕了，嘴唇哆嗦了几下，道：&ldo;陛下……&rdo;

一旁的内侍奉上帕子给皇帝，皇帝接过帕子又递给齐湉。

齐湉没有接，只是看着帕子和那双递过帕子的手，很警觉。

皇帝只得把帕子丢给小准子。

小准子又哄了齐湉一会，齐湉还是不肯吃药。

只低着头，把嘴凑到碗边，依然没有喝。

牙齿在瓷碗上发出细碎的声音。

皇帝挽了挽云袖，道：&ldo;朕来。

&rdo;

在皇帝的哄人字典里，无非就是乖，听话，别闹了。

这些还大部分只是局限于跟齐湉的对话中，对寻常人说那些哄人的话，皇帝觉得自己想不起来何时对何人说过。

这哄人的花样还真是难翻新，小准子看着皇帝奇怪地端着药，愣了半天，皱眉沉思，然后对着齐湉说：&ldo;乖，听话，把药喝了。

&rdo;

小准子都哄不好，更何况是皇帝陛下，齐湉身子一缩，被子裹紧，不给皇帝面子。

皇帝整个人都凑近了，声音柔和，道：&ldo;听话，把药给喝了。

&rdo;

齐湉看着皇帝靠近，夜色中投影沉沉，巨大的如同一头老鹰扑向自己，目光在盛着药的碗中停了停，猛然一把推开，声音拔高，颤着嗓子，抖抖地喊着：&ldo;水！

水……走开，走开！

不不不不！

水！

&rdo;

齐湉抓着自己的头发，把脸埋在膝盖中。

药已经撒出去了，只有端着药的手还固定在空中，皇帝呆愣在一边，半天才道：&ldo;齐湉，这不是水，这是药……&rdo;

齐湉恍若未闻，只抓过被子慌慌张张地盖，手又抖得厉害，越抖越慌，越慌越盖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