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也不是不好。

&rdo;谭丽娘斟酌着说，&ldo;胆子大可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者不畏。

可是人总是要有些敬畏的东西，不一定是鬼神，而是心中有个底线，这样以后才不会犯错，懂得敬畏，才能知道自己的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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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陶听了沉默了一会儿，点头，&ldo;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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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丽娘看陶陶明白了就继续往下讲，&ldo;这两年来，我们家和张婶家一直有来有往，一方面是因为邻里之间要和睦相处，另一方面也是娘的私心，想着你张叔叔是做捕快的，有什么事能照应咱们一把，毕竟咱家一家妇幼。

可是自从借钱的事情之后，张婶就没再往来过，虽然已经除服了，可是娘毕竟是戴孝之人，不好上门，于是这层关系又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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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陶陶已经明白大半了，&ldo;所以娘才会在这个时候去拜访表姑祖母吗？&rdo;

谭丽娘&ldo;嗯&rdo;了一声，轻轻翻一个身，把一直握着的陶陶的手放回她的被子里，又把被子掖好，&ldo;这是一个原因，另外娘也想了，你外祖父外祖母都不在了，你父亲又……咱们孤儿寡母的，总要有个依仗才行。

娘是做晚辈的，自然要先去拜访长辈，哪能等长辈纡尊降贵来找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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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陶听了若有所思。

谭丽娘看她沉默，以为她困倦了，也不再多说，给她掖好被子，又给另外一侧的呦呦掖了被子，这才躺下睡去。

一直在偷听的呦呦等到谭丽娘和陶陶都睡着了，才轻轻地翻个身面朝墙躺着，脸上露出和她幼稚地脸庞完全不相符的表情，那是一种沉思和反省混合在一起的表情。

话多得罪了张婶这件事她已经认识到错误了，但是她认识到的错误依然只是流于表面了，单纯地以为是自己多嘴惹了事。

现在看来，原来并不是这样。

呦呦想到刚才谭丽娘的话，人要懂得敬畏，才知道自己的微小，心中有了底线，才知道何处是尽头。

敬畏啊！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做到敬畏呢？呦呦辗转反侧了一整晚，就算睡着也是迷迷糊糊的睡不踏实，以至于第二天一早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

呦呦穿好衣服起床后就出了屋子去洗脸，迎面正遇到从对面屋子出来的怀宇。

怀宇因为思考了一整晚&ldo;为什么下的是雨不是雪&rdo;的问题没有睡好，脸上也是两个乌青的眼圈。

兄妹两人一遇上，先是一愣，然后各自指着对方开始笑。

呦呦：&ldo;哈哈哈，哥哥你的眼睛！

昨天晚上是去抓鱼了吗？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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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宇：&ldo;还说我，你不也是，哈哈哈，比我的还青，你肯定是半夜跑出去玩摔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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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丽娘正在从锅里往外端米饭，看到兄妹两个人站在堂屋中央互相对着嘲笑，无奈地摇头，&ldo;还不快去洗脸，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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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俩各自做了一个鬼脸，一齐往外跑去抢水盆，最后在陶陶的主持下，怀宇让呦呦先洗，美其名曰：怀宇让盆。

呦呦吐吐舌头，用帕子洗了脸擦干净，在怀宇上前的时候故意撩了一捧水到怀宇身上，然后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跑进屋里去找陶陶给她梳头发了。

吃过早饭，怀宇回自己屋里取了书包准备出门去学堂，临出门之前，谭丽娘将十两银子放进荷包里交给他，&ldo;这是今年的束脩。

先生免了你的束脩是先生的大义，我们却不能忘本，以前家中实在困难不得已，现在有了钱自然不能再拖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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