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更可怕的是，这种疼痛在一点一点减少，准确地说，是他已经很难再感觉到。

那不是麻木，那是他意识在消散，等到意识消散干净了，神魄还没有重塑完成，空留下一个肉身。

他就算死了。

他对生死其实没有那么看重，作为一个存在，他活了这么多年，似乎早就腻歪了。

不过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

他心中时常惦记一个人，他很少对别的东西感兴趣，那是唯一的一次例外。

他第一次来人间的时候，做的最多的事就是不停地在人间游走，从没有为谁停留过，直到有一天，有人伸手拦住了他。

&ldo;这位先生，身上有火吗?&rdo;

他那时叫宋清欢，也许是才刚下场，戏装还没来得及卸，就那样生生拦下来了他，嘴角勾起三分邪气。

陆召离是没有带火的，但他就是挪不开眼了，也不知道拒绝，最后他拿过烟，在背后一捣鼓，递给宋清欢的时候已经点着了。

宋清欢笑了笑，回身趴在石桥的护栏上，看着桥下放灯的人。

陆召离从不揣测别人，但他觉得眼前的人似乎心事重重。

&ldo;你……有什么心事吗?&rdo;

宋清欢没想到陆召离还没走，扭头的时候眼神有些奇怪，随即歪头笑了笑，&ldo;就当我有吧。

&rdo;

这是什么答案?

陆召离也走了过去，学着宋清欢的样子靠在石桥上，也看着桥下放灯的人。

但他们着实没什么好看的，都不如眼前的人能提起他的兴趣。

怎么说呢，眼前的人明明是在笑，眼中掩饰的情绪却让他有些难受，也让他有些喘不过来气。

&ldo;能和我说说吗?也许我能帮你。

&rdo;他没说错，以他的能力，只要不违背天道，寻常小忙也是能帮一帮的。

宋清欢转头看他，映入月色的眸子里氤氲迷蒙，和他的视线对上，让陆召离没由来地想闪躲。

如果不闪躲，他似乎就忍不住靠近。

为什么会靠近呢，他也不懂，只是觉得抱住他，也许会让这个冰冷的人暖和一点。

&ldo;我想杀一个人。

&rdo;宋清欢笑着开口，语气森然。

单这几个字，陆召离是肯定没办法帮他了，他有些失落。

&ldo;但是，我如果杀了他，恐怕会有更多的人惨死，&rdo;宋清欢抬头看了看天，叹了口气，&ldo;很多人指着他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