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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高忠最后一哼，阴冷而又充满杀气，如同发自九幽地狱，陈默暗喜，高磊浑身巨震，怔了一下，忽然哭天抢地的嚎了起来，边嚎边说：&ldo;……义父啊，孩儿冤枉啊，呜呜……老天开眼，怎么不劈死这个冤枉孩儿的王八蛋啊，呜呜……孩儿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怎么会偷监印哪，呜呜……&rdo;

&ldo;够了，嚎什么嚎？咱家还在呢！

&rdo;高忠瞥了眼桌子上已经擦洗干净的金色监印，不耐烦的站起身来，冲陈矩一摆手：&ldo;他俩交给你了，实在不行，一道料理了，不要再来烦咱家！

&rdo;

&ldo;义父‐‐&rdo;这下高磊真的慌了神，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却被陈矩从后边狠狠踹了一脚：&ldo;叫什么？没听到义父的话么？来呀，把他俩给咱家带到柴棚！

&rdo;说罢冲高忠一躬身，当先出了书房。

厌恶的望着陈默与高磊被带出书房，高忠愣了片晌，突然重重的坐回椅子，长长一叹，昏黄的老眼泛出迷离之色，悠悠说道：&ldo;冯保啊冯保，这是你逼咱家的，看来，咱家真的得考虑考虑张鲸的建议了。

&rdo;

柴棚在高府的东南角，说是柴棚，里边没有一根柴火，空荡荡的，又阴又冷，跪在潮湿的地面上，很快陈默就感觉膝盖针扎似的疼。

高鹏被推搡进来，大哥大哥的叫个不停，挣扎着不跪，陈矩一使眼色，赵鹏程抬手就在高鹏肚子上重重捣了一拳。

如同被人突然卡住了喉咙，高磊的声音顿止，面色苍白，干呕了两声，抱着肚子弯下了腰。

&ldo;五叔，得罪了，跪下吧你！

&rdo;赵鹏程个子不高，身子又瘦，出手倒是挺狠，抬脚又在高磊膝窝上踹了一记，这下高磊再也站立不住，重重的跪了下去。

&ldo;五叔，你也别狡辩了，省的受皮肉之苦……昨晚你去厕所，不仅陈默看到了，咱也看到了，不敢承认，不是心虚是什么？&rdo;赵鹏程的声音又尖又细，话一说罢，不但高磊，就连陈默也吓了一跳‐‐这是咋回事？他为什么帮自己？

陈默略微扭头，用眼角的余光去看赵鹏程，却发现他看都不看自己，不禁愈加迷惑起来。

&ldo;臭小子，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哪只眼看到老子昨晚去茅厕来着？&rdo;高磊可以确认昨晚就见过陈默一人，这才敢于否认自己去厕所的事实，一来避免麻烦，二来，也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ldo;没错，这么重要的事，适前咱家询问你每时，你怎么没说？&rdo;陈矩也对赵鹏程突然出来作证有些疑惑，沉声问道。

赵鹏程不慌不忙，跪到陈矩面前：&ldo;义父莫气，昨晚孩儿确曾见过五叔，不过不是厕所而是马厩……&rdo;

&ldo;又去偷偷喝酒来着？&rdo;

赵鹏程赫然低头：&ldo;是，昨晚馋虫上来了，睡不着觉，又怕义兄告诉您，咱就找出藏在床下的酒，去了马厩……那会儿不敢说，实在是怕您知道孩儿又吃酒罚咱……&rdo;

&ldo;现在为何又说了？&rdo;陈矩问道。

&ldo;这不是事关重大嘛，&rdo;赵鹏程抓了抓脑袋：&ldo;再说，监印果然是在茅厕找到的，陈默又确曾见过五叔……不是咱说，陈默这小子为人仗义，对老祖宗忠心耿耿，倒是五叔，背着老祖宗做了不少事儿，前次冯公公派张公公来拉拢老祖宗，被老祖宗拒绝以后，五叔还说过不少风言风语，明摆着的，监印绝对是五叔盗的，咱不能眼瞅着陈默被冤枉不是……&rdo;

&ldo;还算你有些良心，回头去找你大哥领十板子，钱沐，不许徇私，&rdo;陈矩说道，后一句是对自己的大义子说的，说罢望向高磊，神色肃然：&ldo;五弟，当哥哥的说一句，咱每这身份，贪财好色都不要紧，宦官，阉竖么，外廷那些人就是这么看咱的，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背叛义父……&rdo;

&ldo;大哥，监印真的不是咱偷的，&rdo;高磊哭天抹泪的打断陈矩，突然一拍脑袋：&ldo;对了，咱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曾见这小子去过乾清宫管事张大受府上，当时没当回事，现在想想，那张大受可是冯公公一手提拔起来的，这小子不过是个最低级的小火者，没事没非的去他府上做什么？&rdo;

陈矩狭长的凤眼一眯：&ldo;果有此事？&rdo;

☆、第四章灵机动好事临门

高磊暗喜，匆忙说道：&ldo;咱敢对天起誓，若有半字虚言，叫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rdo;

&ldo;天打雷劈倒用不着，一刀足矣！

&rdo;陈矩格格一笑，突然将钱沐挂在腰间的绣春刀抽了出来，挥刀如风，划过高磊的咽喉，兔起鹤落一般，毫不拖泥带水。

高磊双目圆睁，抬手指着陈矩，嘴里嗬嗬连声，鲜血狂涌，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良久，缓缓倒地，发出&ldo;噗通&rdo;一声。

&ldo;义父‐‐&rdo;

&ldo;师傅‐‐&rdo;

棚子里的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的目瞪口呆，想问，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ldo;记住，监印是高磊偷的，高磊背信弃义，卖主求荣，死有余辜……将尸体送去静乐堂，毕竟与咱家兄弟一场，厚葬吧……陈默，你随咱家来！

&rdo;陈矩云淡风轻，吩咐已毕，缓缓出了柴棚，面上不见丝毫波澜，好像适才不是杀了个人，而是踩死了只蚂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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