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得的确很逼真，和照镜子没俩样，世人不知他的存在，自然以为画上的人是皇帝。

他不急不忙起身，双手闲闲撑住桌案，微勾了嘴角：&ldo;他说这么多，便是要我解决掉那人？&rdo;

&ldo;是……圣上应当是这个意思。

&rdo;韩蕴一向畏惧主上笑里藏刀的目光，低下头。

&ldo;能让他如此坐立不安，当然要留。

&rdo;方重衣沉吟片刻，转头问韩蕴，&ldo;对了，那人叫苏什么来着？&rdo;

他那天一路疾行，既没在意长相也没问过姓名，只记得是书生模样，五官很秀气，废话也很多。

韩蕴答：&ldo;苏棠。

&rdo;

那天他奉世子之命，在大理寺门口接应，苏棠一下子得了十两银子，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连蹦了好几下，让韩蕴印象很深刻。

方重衣眉心微蹙，似有疑惑，缓缓地开口：&ldo;……哪个字？&rdo;

&ldo;海棠花儿的棠。

&rdo;韩蕴说到这，欲言又止。

这三日，他奉命监视苏棠的动向，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但只是猜测，无法证实，所以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他默然看主上，方重衣什么也没说，不知是不是也有所怀疑。

&ldo;他这几天有何举动？&rdo;

那天去大理寺途中，方重衣听苏棠自称兴余村人，当下便对他的底细起了疑心。

兴余村穷山恶水，蒙昧落后，连饭都吃不饱，更没几个人识字。

而苏棠不但带着笔墨，包裹里还揣着对普通百姓来说不少的银钱。

&ldo;回世子的话。

&rdo;韩蕴拱手，一五一十地禀报，&ldo;早上去城郊买酥油饼，辰时开始，在集市摆摊卖字画，借来的摊位。

中午去城郊买酥油饼，到了未时，又开始摆摊，蹭另一家的摊位。

晚上还是买的酥油饼……之后便同一个老妇人回家了，似乎是借宿。

这三天都是如此。

&rdo;

&ldo;……&rdo;

方重衣满脑子都是酥油饼。

看来那天是真的饿了，以至于对酥油饼产生如此大的执念。

韩蕴斟酌着开口：&ldo;目前看不出什么问题，但属下却留意到……城南出现几个来历不明的邻国人，似乎也在留意苏棠的行踪。

&rdo;

&ldo;邻国？&rdo;

烛火照亮了画中人，方重衣目光不觉被吸引了过去，他眼里的一切非黑即白，且含糊不清，从未这么清晰的面对过自己的容貌。

既然此人过目不忘，又能在笔下还原，眼下那件棘手的事倒正好能借这个机会解决了。

&ldo;先把人跟着，过几日我自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