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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2页）

方正的客厅里座无虚席，连果儿都关低电视音量，提起耳朵听。

当她听见她姐垂头说了句：&ldo;这样对我学习更有帮助。

&rdo;

董自强劝了两句，知道侄女撅起来的时候几头牛也拉不动，鼓捣身边赵萍，让她开口：&ldo;这几年灿灿在我们那儿住的挺好的，干嘛要搬到学校里去，看养的又高又白，外面的伙食哪有家里好。

&rdo;自动忽略瘦这回事，赵萍可不想老爷子抱怨她没把孙女照顾好。

汪婷婷在一旁也跟着垂头叹气，眉头拧地老高，本来就对女儿有亏欠心理，现在说要阻止，还是阻止灿灿认真学习：&ldo;你就住你舅舅家嘛。

&rdo;眼光一亮，忽然抬头跟董冥灿说：&ldo;你要住校，跟你同路的昕儿怎么办？上次说你要回四川读书，她都担心地都哭了。

人家跟你玩地好，你看你要搬出去，她就更舍不得了，你肯定也舍不得她，就别搬了好吧？&rdo;

&ldo;放心吧，妈，我会把自己照顾好的，周末……也会回舅舅家的。

&rdo;在场人瞧董冥灿一副不容辩驳，垂眸抬头微笑望向她们一个个，目光澄澈如炬，也失了再劝的口舌。

如果换做以前，换作五年级的时候，董冥灿见到大家为了她的事愁眉上脸，会摇动意愿，正如她去北京不是为了什么学业，也不是为了什么见识，只是单纯不想看见爸妈因为担忧她的前途而忧的面容。

但是，后来，她知道了伤心只是一时的，或许夏凝昕也会因为失去一个每天陪她的玩伴烦恼，但，都只是一时的。

&ldo;这样吧。

&rdo;目光齐刷刷朝沧桑有力的源流望去，董凌正皱起的老脸上大约是烤火度上的红晕，眼角的皱纹笑出扇形沟壑：&ldo;你们要缺了灿灿孤独了，我就陪你们过去住一段时间，我在川内也呆烦了。

&rdo;

噗，董果儿瘪地翘高的唇溢出扑哧响动。

董凌正撑住眼皮，剜了她一眼，心安理得不管周围年轻人眉头上说的啥，把脚边的烤火炉轻提到座机旁，静静地闭目养神起来。

董书敖瞧他爸都默声同意了，虽然是为了大院里的邱阿姨。

再看女儿也一脸坚定，嗯声同意。

大人的心绪恢复很快，散开都去做各自的事。

董冥灿本想收拾行李好好拾掇可以带去宿舍的东西，却被果儿强制性求安慰，给她拿了几个红包才见好。

&ldo;姐姐，你是不是因为和夏凝昕吵架才搬出去的啊？&rdo;揣到包里，果儿睁着她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对她姐一眨一眨的，比之董冥灿细长的眼型，果儿相对来讲呈椭圆状，董冥灿恍惚看去，觉得果儿眼里的情绪像极了某人。

离火炉近，热气熏地董冥灿眼睛酸胀，往董凌正坐的地方靠了靠，老人的味道让她心安，双手炙热发烫，她塞进包里，眯眼笑道：&ldo;都过去了。

&rdo;

过去，有些过去是永远也过不去的。

雨永远不会停止下落，除非气压不再流转。

风永远不会停止吹舵，除非空气不再流动。

风雨交加掩住风和日丽，董冥灿全部的行李只有衣裳和一些零碎玩意，没赚满箱子。

之前回北京里面装的都是夏凝昕喜欢吃的零食，以后不会有了。

行李箱在候机室里轻柔柔碾过地面，熟悉的摩登大厅现代感十足，董冥灿没有欣赏建筑的心思。

爷爷，果儿，舅舅，舅妈，盼儿踏上飞机的时候，她们面上挂满随意微笑的表情，好像现在她们现在坐的不是飞机，好像她们现在没有在老家，好像她们只是出大院坐了一趟公交，现在又回来。

出发前的瓢泼大雨还让汪婷婷担心，见起飞时间到了，女儿的电话关机了，天边浮云渐散开，雨滴变细，她才放心狠狠怨董书敖：&ldo;就怪你，让我每次都要受担心，现在还送她去寄宿！

&rdo;

搂住妻子的微微颤动的肩膀，董书敖公事公办的嗓音熨着温度：&ldo;这样也好，锻炼她独立的性格。

&rdo;

&ldo;还不够独立啊，现在她都不像小时候，怎么理我这个当妈的了。

&rdo;汪婷婷的嘴唇跟董冥灿的相像，盈盈灯光下薄薄莹润。

她轻声嗔气锤了董书敖宽厚的背两掌，浓眉掩住叹息，董书敖劝慰拢住妻子的小拳头，他们亲昵依偎，透过窗口瞧向空中的飞机，与不远处的黑色鸽子交相淌在湛蓝浅云的天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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