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涣把话吞进肚子。

原来是雨师妾。

周涣松了口气，不会这时和救命恩人拌嘴，带着些许欣喜、些许确信，低声喜道：&ldo;你竟然来了。

&rdo;又觉不妥，改口：&ldo;你终于来了。

&rdo;

雨师妾攒眉，风吹远山，潭起微澜。

周涣身手再不济，对付两个平民老百姓却是绰绰有余，怎如此狼狈，若自己晚来一步岂不是命丧黄泉，到时候孟惊寒要是讨起徒弟……

&ldo;窝囊。

&rdo;她啧了声，提起人掩进树林。

周涣任由动作，此外还非常听话地扒着她，点头道：&ldo;你说得对。

&rdo;眨了眨眼：&ldo;那我可不可以问你，茶棚老神棍那天是不是你出手？&rdo;

&ldo;……&rdo;雨师妾撒开手，&ldo;我不知。

&rdo;

&ldo;没关系，我知道就行了。

&rdo;周涣笑道，倚着石头坐下来，回头望去。

残云蔽月，仅剩的月色也被浓云吞噬，四周凉嗖嗖、黑黢黢。

谷伯梁秋二人四处梭巡，正在寻找自己。

&ldo;小道士，你不是要捉鬼吗？&rdo;

&ldo;你们不是心怀天下，大义凛然吗？&rdo;

谷伯拿凿子向脚边的泥偶狠狠砸去，咔哒，腥臭血水从裂缝汩汩冒出，原本恶臭难闻的乱葬岗又恶臭几分。

谷伯冷冷一笑，道：&ldo;都说入土为安，我要将你们这群伪君子封塑在泥偶中，生生世世无法入土为安，成为孤魂野鬼。

&rdo;

又是泥偶碎裂的声音。

&ldo;死前道貌岸然，可惜死后却被肢解。

生气吗，生气的话你们跳出来，举起剑，像要对付支颐那样对付我啊，呵呵呵……&rdo;他又道。

枝上的乌鸦被吓着了似地，呱地声离枝。

谨防他冲动，雨师妾摁住周涣。

这时，夜空响起童稚笑声，那是孩童的笑声。

谷伯身形一震：&ldo;……支颐？&rdo;

&ldo;支颐？支颐！

&rdo;梁秋瞪大了眼，和他寻找笑声来源。

&ldo;支颐，支颐是你么！

支颐？！

&rdo;

&ldo;支颐！

！

！

&rdo;

二人跌跌撞撞向坡顶爬去，坡顶不知何时伫立着一个小姑娘，满怀的星光与月色。

周涣咦了一声，雨师妾道：&ldo;那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