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雁行涨红一张脸，气呼呼道：“呸，你每次都这么说！”

他拍开魏飞梁的手，从一旁的案几上拿起漱口茶将口中黏糊糊的咸味清出去。

魏飞梁耐心的等他收拾完，朝他伸出手邀请道：“走吧。”

-陈雁行原以为他要带自己去看田地，下了马车才发现他竟然带自己来了街巷。

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人起来，忙碌的人们像蚁巢内辛苦的工蚁，在细细长长的巷子内外穿行。

时不时有饭菜淡淡的传出，孩童闻见味道，咋呼着与小伙伴挥手分别。

昨日的压抑与沉重似乎随着夜幕降落一同退场，陈雁行垂在身侧的双拳微微收紧，他偏过头，神色微冷：“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进去转转吧。”

魏飞梁没解释，拉着他下车。

陈雁行偏过身，无声表达抗拒。

“笃笃笃。”

车辕被敲响，陈雁行下意识看过去，入目是一张褶皱的，苍老的笑脸，她似乎有些紧张，握在拐杖上的手背绷得很紧，她又笑了一下，伸手推过一碗清澈的，只在碗底飘着三两颗米粒的粥。

魏飞梁碰了陈雁行一下，用眼神示意他去接。

陈雁行犹豫一下道：“不用了，婆婆。”

“啊啊。”

婆婆大约觉察到了陈雁行的抗拒，她有些着急，将拐杖搂在怀中，用手比划着。

“谢谢婆婆。”

魏飞梁结果粥碗，语速放慢，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婆婆又笑了，她又比划起来，佝偻的身子似乎挺直一些。

魏飞梁耐心的看着，在婆婆停下动作的时候开口：“不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婆婆似乎看懂了魏飞梁的话，她神色更轻松了些，收回空碗转身蹒跚着回了房间。

陈雁行抿唇，他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殿下现在还觉得他们可怕吗？”

魏飞梁没再开口要他下车，反倒是问出另一个问题。

陈雁行目光远眺，看着面前充满烟火气的小巷，慢慢道：“下来走走吧。”

-魏飞梁跟着医师走过启封城大半人家，城中的百姓都认识他，两人走在街上，不少人都向他们打招呼。

大概靠近巷尾的位置，有一家门前挑了白灯笼，看起来是在办白事儿。

魏飞梁拉着陈雁行，进去坐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