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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苍白的手从墙壁里长出来，它代替墙，和李锣的手紧紧贴着，十指相扣。

那无边的墙像水一样，波动起来，渐渐远去，渐渐出现了一道人影。

浮夸的凹凸不一致的眼睛，开裂的眼角。

他没有眉毛，取而代之的是黢黑的硬币般大小的坑洞，洞里不时蠕动出白色的蛆虫。

蛆虫掉下来，掉到了李锣的头发上，左扭右扭，进入头发深处。

仅仅几个间隙，人影已经彻底的脱离了墙，他长手长脚，浑身湿漉漉的，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着液体。

穿着的衣服橙蓝相间，色彩十分鲜艳，仿佛戏团的小丑。

这位小丑紧了紧与李锣十指相扣的手，他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它，头越来越歪，角度堪称离奇。

李锣却仿佛对眼前的情形视若无睹，那只手依旧在不停的揉着眼睛，嘴巴夸张的一张一合，咀嚼着，吞咽着。

小丑看着李锣的手，忽然笑了，不可抑制的笑了。

那腰一下往前弯，一下往后弯，笑声中还夹杂着牙齿和牙齿碰撞的声音。

林文站在暗处，在李锣的斜后方，因此他能清楚的看见小丑的动作和夸张的表情，但是他看不到李锣此时的表情，只能知道他的嘴巴在动，手在揉。

那小丑没有看林文一眼，尽管他的角度可以将暗处的林文一览无余，他只是癫狂的又深情的看着李锣，看着和李锣相握的手。

眉毛的蛆虫还在蠕动，还在下落，一只落到了小丑的嘴巴上方，但是他嘴角的笑意却没有压下去，而是陶醉的伸出舌头，把虫子带进了自己的嘴里。

林文看见他的腮帮子动了，蛆虫被咬破，爆开的汁水荡漾在他的口腔，甚至溢出了一点在粉嫩的嘴唇上，汁水是白绿色的。

他又很优雅的舔了嘴唇上的汁水，然后头颅左右来回摇摆，幅度并不大，仿佛只是他调动肌肉的方式。

他就靠这样的方式把头颅伸到了两人紧握的手边，口腔缓缓张开，那条粉粉的舌头又被他伸了出来，轻柔的舔舐着李锣的手指。

手指，手掌，手臂，他忘我的一路向上。

呕。

安静的空间内，林文的干呕打破了诡异而安静的气氛。

那个小丑木讷的停止了动作，僵持了几秒钟，然后突然歪着头，直直的瞪着林文，眼睛一凹一凸，凸出的眼睛大的可怕，眼眶仿佛随时要兜不住眼球。

你在干什么？

那个声音没有了先前的上扬和激动，反而阴冷而机械。

林文咽了咽唾液，腿不自觉的想后退，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你在干什么？

这回是两道阴冷的声音，李锣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过来，一只眼睛瞪的猩红，一只被揉了很久的眼睛半眯着。

你在干什么？林文。

小丑没有在说话了，他甚至不屑于看着林文，而是深情款款的看着李锣，眼里还有笑意。

李锣的声音变得很正常，语气也带了亲昵，正如日常的问候。

林文浑身的汗毛竖立起来，紧绷的面上流出一些恐惧。

他却仿佛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那只半眯的眼睛睁开了，大大的眼眶里流出了什么东西。

林文，你怎么了？

亲昵的关切地话语从他嘴里说出来，从那张一只眼睛和嘴巴都流着血的面孔里说出来。

没，

林文又往后退了一点，这一退就撞到了墙，再退无可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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