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烈的童年充斥着杀戮和血腥，说他是喝着血长大的也不为过。

这样长大的孩子，刘之语早生出了恻隐之心，因此雨烈有什么难处他都会尽力帮忙，也很照顾他。

如今雨烈二十三了，在他眼里渐渐和童年那张脸重叠在一起。

五官似年幼时精致，又较之成熟许多，最大的改变是眼神，这双眼睛现在收敛了锋芒，变得平静而深邃。

&ldo;这样耗下去，你的小命会不保的。

&rdo;刘之语不由出声提醒，&ldo;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你应当去找阁领谈谈，让他放你归隐。

&rdo;

雨烈对上他的目光，眼底却带着一丝坚定，&ldo;你也知道我是没人要的弃婴，义父于我的养育之恩，无以为报。

所以我生来就是破风的人，这条命也该是他的。

&rdo;

刘之语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似乎想将他看穿。

雨烈继续道：&ldo;在我生命耗尽之前，我会竭尽所能为他做事，也算报一些恩情。

&rdo;

许是此刻的气氛有些沉，雨烈刚说完，刘之语便慢慢推过来一盏茶。

&ldo;算了，不说这个。

&rdo;雨烈抿了一口，有刘之语的手艺在，这杯茶的味道是一绝，喝了之后心情也舒畅许多。

他放下茶杯，又忽然想起自己的新鞋，翘起腿看了眼，还好并未沾血迹。

雨烈把腿放下以后，见刘之语面上有些不解，对他解释道：&ldo;义父送的新鞋，刚穿。

哎，为了不沾上血我从窗户直接跳出去的，那群人指不定又要在背后说我什么。

&rdo;

刘之语轻笑一声，&ldo;谁能想到你平时待旁人冷淡，对你义父倒是情深意重。

&rdo;

&ldo;世上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偶尔孝顺一下，尝尝寻常人家的天伦之乐罢了。

&rdo;

刘之语忽然觉得，雨烈这时身为大人却又像个小孩。

他点了下头，&ldo;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宫去吧。

自己当心点，没什么事就别出来了。

&rdo;

雨烈站了起来，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低低说了一句：&ldo;我你还用担心吗。

&rdo;

&ldo;小心驶得万年船。

&rdo;

&ldo;行，不过最近我就不接任务了，好好修养一番。

&rdo;雨烈到现在还觉得头晕，是怪气发作的后遗症。

&ldo;随你。

&rdo;刘之语道，&ldo;对了，我派了个人进宫。

&rdo;

雨烈转头问他：&ldo;谁?&rdo;

&ldo;他算是我的一个小药童，叫景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