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背擦着泪水，哽咽着声音强行争辩：&ldo;我小时候就怕蛇，连画上的蛇看了都怕。

有的人天生怕猫，有的人天生怕狗，怎么就不许我怕蛇了!&rdo;

原来天下女子胡搅蛮缠起来都是一般模样，以前看先帝后宫里哄了这个恼了那个，天天对着他唉声叹气，他不解又不屑。

临到头换做自己，他竟也是一筹莫展，不该如何是好，恐吓她?想必哭得更厉害罢，哄一哄?

他从没哄过姑娘家，手法生疏，声音生硬：&ldo;别哭了，大不了以后咱家叫它再不出现在你眼前就是了。

&rdo;

秦慢只顾着抽噎，半天吸吸鼻子道：&ldo;那你让它走开。

&rdo;

这么多年，哄人第一次，被人指派也是第一次，但谁叫他理亏在前呢，雍阙无奈地用脚下踢了踢白蟒。

平白无故受了一击的白蟒还在委屈，雍阙踢它它就装死在地上不动，它不动秦慢也不敢动。

两人一蛇，僵峙在那，雍阙叹息一声，先打破了凝固的气氛：&ldo;这条白蟒我养了多年，温顺通人性，你大可不必如此怕它。

&rdo;

秦慢慢慢收了眼泪，她咽咽喉咙，嗫喏道：&ldo;喜欢什么不好，喜欢一条蛇……&rdo;

&ldo;这条蛇救过我的命，救命恩人自然不能慢待。

&rdo;雍阙淡淡道。

白蟒安安分分地盘在地上，见状秦慢胆子渐渐放大了些，看了一眼白蟒，咦道：&ldo;它的尾巴怎么缺了一块?&rdo;

雍阙也看了一眼白蟒，笑了一笑，可是笑容极淡，探手摸了摸蟒首：&ldo;我刚入东厂有次外出办差，落了贼人圈套，仓皇间掉了山涧，几天几夜不能动弹。

快饿死的时候，它爬了过来，我就伸手抓了它狠狠咬下一口血肉。

它自是恼怒，缠着尾巴就要绞死我，却不知为何在我快咽气时松了尾巴。

可能那时候它刚蜕完皮没多大力气，也可能觉着杀一个快死的人没多大意思，总之它放了我一命。

&rdo;

秦慢安静听完后，半天长长叹息一声：&ldo;活着都不容易。

&rdo;

一个年纪轻轻，大好年华正开始的姑娘发出这声感喟让雍阙好笑，他也觉得自己好笑，大概真的是鬼迷心窍，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与她说了这么多。

秦慢感喟归感喟，却仍不敢触碰白蟒，并手并脚地缩在凳子上：&ldo;督主是从老树下的山崖处攀爬上来的?&rdo;

她一问把雍阙的神思重新扯回了山匪一案上，他静了静心，大致理了理情绪：&ldo;嗯，那处虽是悬崖，但相较而言，表面崎岖，落脚点多。

锦衣卫中不乏善于攀爬的好手。

&rdo;

秦慢点点头，那时候她坐在树下看过，也觉得那是除了主路以外唯一的突破点，他与惠王两方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声东击西，配合得天衣无缝：&ldo;督主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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