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等待着，&ldo;一个黑人？&rdo;

伯恩迪布满血丝的眼睛亮了起来，似乎他感觉好了一点。

&ldo;不是！

是一个大块头的北方人。

一个退伍军人！

&rdo;他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ldo;他坐在那儿，穿着全套军装，他的样子就像在葛底斯堡战役中挥舞旗子的士兵似的！

&rdo;

波士顿的士兵援助所都是当地的民间组织，从不进行大肆宣传活动，人们只有听那些靠它们援助的士兵讲才会知道有这些组织存在。

大多数援助所都会给士兵准备食物，每个礼拜分发两三次。

战争结束六个月后，市政厅越来越不愿意资助这些机构了。

较好的援助所，通常是和教堂合作的。

这些教堂雄心勃勃，除了供应食物和衣物，还努力通过向这些老兵布道而感化他们。

最后一家士兵援助所看上去组织得不错。

它设在一座闲置的一神派教堂里，在与公理会教友的长期战斗中它曾被用作临时救助所。

&ldo;真是拥挤。

&rdo;洛威尔说道，他向小礼拜堂里面探身望去，只见里面的靠背长凳上坐满了穿着蓝色制服的士兵，&ldo;我们也进去坐下来吧，至少可以歇歇脚。

&rdo;

&ldo;哎呀！

杰米，我看不出它对我们会有什么帮助。

也许我们应该按照名单去下一家了。

&rdo;

&ldo;今天没有下一家了。

&rdo;

&ldo;你们两个是今天新来的吧。

&rdo;一个独眼士兵插话道，他的脸绷得紧紧的，脸上长满了麻子，嘴里叼着一个黑色的陶制烟斗。

霍姆斯和洛威尔根本没准备要跟某个人交谈，被士兵的插话吓了一大跳，两个人都不知说什么好，面面相觑。

士兵向教堂走去，然后又回头说了一句，语气有点不悦，&ldo;对不起。

我还以为你们要进来听但丁讲座呢。

&rdo;

洛威尔和霍姆斯都惊得目瞪口呆，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ldo;别走，你！

&rdo;洛威尔大声叫道，他太激动了，说起话来都颠三倒四的。

两位诗人冲进小礼拜堂，发觉里面一团漆黑。

面对着黑压压的一片制服，他们根本就找不到那个不知姓名的但丁研究者。

&ldo;坐下！

&rdo;一个人双手拢在嘴巴上愤怒地喊叫着。

霍姆斯和洛威尔摸索着座位，在过道上站住，两旁是分散排列的靠背长凳，他们拼命扭着脖子扫视着人群中的一张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