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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卿好像想起来了，烟云罗曾经跟自己说过，他们这一族，一直都有吃人来延长寿命的习惯，但她天生就极其排斥。

所以她的寿命自然相比同族会缩短很多很多很多，烟云罗一直都在用自己魔修来抵抗，但是那只是暂时的，再强大的修为也抵不过生存本能，如今本源亏损，尽管她血魄丝毫未损，但那一身修也没办法驱动起来。

“我不想像他们一样。”

烟云罗又用力咳嗽了几声，后卿只能帮她略顺些气来。

“你知道我的族人，除了我跟纱铃罗之外，都住在幽谷。

在那里，活过千岁的有很多，我们叫他们圣祖。

我少时看着圣祖们，坐在高堂接受朝拜，并不觉得羡慕，只觉得令人害怕。

他们头发花白，身体干瘪，只能日复一日呆呆地坐在那里。

时间久了，眼神更加麻木，对身边什么事情都毫不关心，只是到了绞杀凡人分尸的时候，眼睛里才稍微有些波动。

在幽谷，只有本能，吃人、睡觉、交配、繁衍，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我不要那样，我不要困在那里，所以我逃了出来。

相比于那样毫无目的的日复一日，我更喜欢有终点的寿命。

万物终有时。

我爱过、恨过、去了想去的地方，看了想看的风景，生命在这里完结，我觉得很圆满，了无遗憾，这难道不算是一种幸福吗？”

后卿不知道烟云罗说的幸福是什么样的。

对他来说，有个不漏风的地方住、有没长霉的东西吃，没有三天两头挨揍，下雨天不用淋雨，冬天有冬衣可穿，如果哪天运气好再能赚些银子，这样就算是幸福了。

他只是想这样，稍微不那么难的活着，但即便是这种愿望，也随着师尊的死，随着毓庆宫一起烟消云散，没有了。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可以杀了你。”

后卿对烟云罗说道。

“谢谢。”

烟云罗露出了难得的，释然的笑。

“这是一件事，我们互不相欠。

我还想跟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后卿挑眉问道。

“放过我妹妹。”

后卿却笑了：“放过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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