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蓁大概是能猜到是哪方面的事。

只是刘兰芝单纯把招待听了进去，拿了一本相册，放在膝盖处，她说话有些嗲，却没有让人不舒服，语调欢快，语音温柔，她轻柔地翻开相册的第一页，是陈深跟毕忠良他们家的照片，陈深卷发尚未打理干净：&ldo;这张照片，我们当时才刚刚来到上海，我记得，忠良当时浑身是伤，硬是拉着我们一起合照……&rdo;

刘兰芝翻着相册，看到一张照片就会跟蒋蓁细细讲述相片背后的故事，然而，直到翻到最后一张，她坐着，浑身开始战栗，低垂着的眉眼，只能看到她不住颤抖着的睫毛。

&ldo;兰芝姐，你没事吧？&rdo;

刘兰芝合上相册，挤出一抹笑意：&ldo;没事。

相册也看完了。

&rdo;

&ldo;那位肯定是您的令爱了。

&rdo;蒋蓁从刘兰芝手里接过相册本，看到刘兰芝眼里的震惊和泪光，&ldo;十分对不起，是我让你回忆起了往事。

&rdo;蒋蓁将相册放在茶几上，却见刘兰芝颇为激动地想要拿过那本相册。

&ldo;是啊。

&rdo;她将相册本抱在胸里，泪光闪闪，&ldo;如果没有战争，我的女儿就不会走，我这辈子就希望能够安安稳稳跟忠良一起活下去，即便我知道他做了汉奸，但是我知道他在为我的梦想而拼斗……&rdo;

刘兰芝接过蒋蓁手里的帕子，擦了擦脸：&ldo;蒋蓁，见笑了，让你看我哭，哭诉。

&rdo;

蒋蓁摇了摇头：&ldo;我们将会是一家人。

&rdo;

&ldo;太太，你的好毛病又复发了吗？&rdo;

蒋蓁疑惑地看向张嫂，张嫂似乎也知道蒋蓁的疑问，&ldo;太太，一直来就会头疼，失眠。

都是陈先生给太太买的药，才稍微缓解缓解的。

可是治标不治本。

哎。

&rdo;

&ldo;兰芝姐，要不你先去休息吧。

&rdo;蒋蓁看到刘兰芝抱歉的神色，不由得笑了笑，&ldo;都是自家人，我自个儿能回去，而且，我想去行动处看看陈深，方才他才吃了半碗饭，万一回来了，肯定会饿。

&rdo;

刘兰芝被蒋蓁的话给逗乐。

&ldo;阿深啊，是娶到好媳妇儿了，我就放心了。

&rdo;说完，她扶着上了楼。

蒋蓁蹙紧了眉头，神色晦暗地看了眼那本相册本，从张嫂手里接过外套，匆匆走进夜幕中。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行动处，而是在公用电话亭，打了一通电话，继而才往行动处走，半路中被徐碧城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