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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电话时间的扯长,邵恩的脸色一点点变差,他掀被翻身下床,从衣柜里往床上扔外衣。
徐扣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从未见过邵恩这样的慌乱,跟上次单方面殴打钱隆时候的显露的戾气不一样。
邵恩是明显慌了。
所以她在邵恩下床的时候,自己也下了床,等邵恩挂了电话,徐扣弦已经穿戴整齐,开始素手帮邵恩扣衬衫扣子了。
“我跟你一起去。”
徐扣弦不问发生了什么,只是表态。
“好。”
邵恩拉开床头柜,把里面厚厚一摞信封的现金都塞进徐扣弦包里,“我就不带包了,你看看你还有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没有的话就出门了。”
即便是再着急,邵恩也永远是万事以徐扣弦为先的,就像是再徐老爷子面前承诺的那样。
“她是我的命。”
徐扣弦摇头,把邵恩推出家门,车灯照亮枯木灌木丛,邵恩开完导航,才开口解释午夜忽然慌忙出门的缘由。
“我再跟你说我过去时候,提过我有今时今日,都离不开我初中老师的帮助吧。
我老师坚决说服了自己家里人,和金月一家,才让我去读的高中,而且给我出了生活费,跟大学第一年的学费。”
男声清洌,在车厢里漂浮。
徐扣弦不住的点头,她知道的,有关于他的一切,她都有用心听,好好记。
“刚刚给我打电话的号码是我老师的手机号,但其实是我师母拿我老师电话偷偷打给我的。
师母说他们现在在招待所,刘斌,也就是他们的儿子在去年年初被控告涉嫌一起杀人案,现在还有一星期就开庭了,刘斌的推托律师辞职不干了。”
邵恩眉头紧皱,目视前方,车开的依旧在限速范围内。
“……所以现在我们去捞人,还是去接人?”
徐扣弦问。
邵恩叹了口气,左打方向盘,车子驶上高架桥,“先去找我老师跟师母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说。”
“好。”
徐扣弦答。
北京寸土寸金,老师跟师母住在六环外的招待所,车子上了高速,风声就在耳侧呼啸。
午夜高速上没什么车,邵恩才又开口讲,“实际上,刘斌比我小几岁,或者说是比当年的我小几岁,也是法律本科毕业的。
刘斌毕业那阵儿我在业内已经算吃得开的了,正好刘斌也准备来北京发展,所以我主动去找我老师,我说需不需要我帮刘斌推荐一下律所之类的。
我老师跟师母一起拒绝了,说不用,真不用,刘斌由着他自己闯荡就好,我只要过好我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我老师跟师母都不是什么富裕的人,就是单纯的善良。
那些年为了供我跟刘斌读书,我老师下了课就去隔壁中专代课,师母点灯熬油的踩缝纫机做鞋垫去集市上卖。”
“后来我出息了,我老师跟师母也从来没要求过些什么,刘斌给他俩在县城买了套房子,每次我回去看他俩,他俩都高兴的跟过年一样。
唯一一次开口提钱,还是老师父亲突然查出了肝癌,说的是借。
钱我给了一大笔,没多久就又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查出来时候就是晚期了,保的没意义了。”
“这钱花了,买不来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给孩子,孩子这些年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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