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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甄停云有些为难：&ldo;祖母身边怕是离不得我。

再者，男女七岁不同席，虽说如今男女大防管得也不是很严，我们两个坐一辆马车终究不好。

&rdo;

元晦随口道：&ldo;你都叫我&lso;先生&rso;了，如今先生有恙，做弟子的服侍左右，有什么不好的？&rdo;

顿了顿，元晦便接又加了个筹码：&ldo;虽说车马劳顿，可路上光阴也不好荒废了，你我同车，我也能多教你一些。

&rdo;

这倒是真的。

甄停云果是心动了，但还是有些犹豫。

元晦肚里很有些歪理，说起来也都是理直气壮：&ldo;明年六月便是女学入学考，你原就基础差，还这样磨磨蹭蹭，瞻前顾后的，如何能够考的是女学？世上学问一道，只有真用了心，入了痴，方才能够有成。

人家郑板桥练字成痴，便是无案无纸，都能于闲暇时在自己腿上写字，一时入痴，甚至写到妻子腿上，最后方有所成，自创六分半书。

你呢？&rdo;

甄停云当即下定决心，点点头：&ldo;先生教训的是，是我拘泥了。

&rdo;

甄停云一想，也觉是这么个理儿：她这学问未成，不过是半吊子而已，哪里还顾得上什么&ldo;男女七岁不同席&rdo;。

说完了马车这事，甄停云方才取出自己才买来的竹箫。

她将竹箫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递给元晦：&ldo;还请先生赐教。

&rdo;

元晦倒是没拒绝，伸手接了那支竹箫来，先用帕子擦了擦，然后再当着甄停云的面儿吹了一曲。

他人生得好，一双手修长有力，如同玉琢而成的艺术品。

当他用手握住竹箫递到薄唇边上时，那支竹箫都因此增色不少，就连那粗糙的制材似乎都成了古朴自然，风流内蕴。

甄停云不由也跟着敛神，认真听他吹奏。

不一时，萧声扬起。

初时，或许是因着病后气力不足，又或是竹箫质量不好，乐声稍有凝滞，但很快便流畅起来，如同溪流越过雪白的溪石，随着溪水跃动，越发的清脆悦耳，悠扬动听。

就连临窗树上被惊动鸟雀都重又安静起来，扑簌簌的落在枝头，像是在安静聆听这一曲人间少有的天籁妙音。

直到此时，甄停云方才明白元晦为何会嫌弃她弹的琴了。

因为元晦这一曲萧声，才是真正的乐声，才能叫人&ldo;三月不知肉味&rdo;。

甄停云闻此声，方才知道了悟：当年伯牙鼓琴，志在登高山，钟子期曰：&ldo;善哉，峨峨兮若泰山。

&rdo;；志在流水，钟子期亦赞：&ldo;善哉，洋洋兮若江河&rdo;。

原来，这并非古人夸张捏造，这世上的乐声里真能有巍峨泰山，洋洋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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