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韦浩然这个人，虽然她所知不深，但也看得出，这个少年跟父亲根本就不是一类人，父亲跟他，必然说不到一起去，所以她一开口，就直指矛盾的核心，倒要看看韦浩然是不是真的对她有心。

韦浩然挑了挑眼角，笑道：&ldo;不错，但是我没有应答，小姐可知道是为什么？&rdo;

果然是这样，她就知道……华灼有些无力地暗自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她要见韦浩然，估计这会儿韦家父子两个已经让爹娘赶出府去了吧。

&ldo;韦世兄不是世俗中人，自然不答世俗之问。

&rdo;华灼先恭维了一下，见韦浩然面露几分欣然之色，知道自己的回答投了他的脾气，便趁热打铁，又道：&ldo;我爹爹的考问，你可以不答，但我也有一问，韦世兄若不想答，便请回吧。

&rdo;

韦浩然一揖手，道：&ldo;请小姐提问，我若答不出，自转身便走，从此见小姐便退避三舍。

&rdo;

这个态度，已经不是自信，而是狷狂了，隐在言下的意思就是随你怎么问，我都答得出，口气大得几乎能盖过天去。

&ldo;我欲向方外求荣华，韦世兄以为可能否？&rdo;

如果说华顼考校韦浩然的学问，还算是比较隐晦的表态，那么华灼的问题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告诉韦浩然，她不在乎他是什么身份，也不在乎他到底是糙包还是高才，她看中的是韦家的背景，是他头上那个小韦陀的称号，她要借助那些方外之人在朝廷上的德望，来间接替华家求荣华。

她明明白白地问，你能帮华家吗？

韦浩然脸色一变，不可置信地盯着她，这个他认为懂他的女孩儿，竟然问出了他最为厌恶的问题。

&ldo;你……&rdo;

&ldo;韦世兄若不能答，便请自便吧。

&rdo;

华灼一侧身，让出了门的位置。

&ldo;灼儿，休要胡闹。

&rdo;

华顼轻咳一声，女儿的问题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下一刻，他却忽地明白了女儿的苦心，只觉得心中升腾起一股气，堵在胸口，闷得教人发慌。

&ldo;爹爹……&rdo;

&ldo;回秀阁去。

&rdo;华顼沉下脸，以一贯的严肃神色掩去了胸中的苦闷。

华灼转头看向韦浩然，见他面色难看，仍是不能置信地盯着自己，心中不由得大为失望，她想用终身为父亲搏一个机会，可是看样子，韦浩然根本就靠不住，白挂了一个小韦陀的名号，指不定是韦家人自己吹出来的。

她咬了咬唇，微微屈膝，向父母告退，转身离开了。

&ldo;今日真是来错了。

&rdo;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韦浩然终于回过神色，一甩袖子，道：&ldo;是我错了，韦家小姐，不过也是一俗人尔。

&rdo;然后拧头便走。

&ldo;你、你……&rdo;韦老爷被他气得几乎一佛出世，二佛升天，&ldo;大人，都是我教子无方，得罪之处，还请海涵……唉，告辞……告辞……&rdo;

韦老爷几乎是狼狈而走。

&ldo;送客。

&rdo;方氏喝了一声，却坐在那里根本没动，待韦老爷走得连人影都不见了，才对华顼抱怨道：&ldo;早知竟是这样的人，真不该一时心软顺了女儿的意，老爷你为何还要同意让女儿来见他，若传扬出去，又是一场毁谤。

&rdo;

&ldo;此子狷狂不羁，女儿性情像我，又岂能瞧得上他，我让女儿出来，也是教她死心。

&rdo;华顼说着，忽地一叹道：&ldo;想不到灼儿她竟是一片苦心，倒教我万分羞愧。